往門口看,她這樣隨波逐流的一眼目光並不會引起多少的注意,但是她那個抬頭的動作太過劇烈了一些,褚潯陽的心裡突然微妙掠過一點不同尋常的感覺,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
她的為人一向張揚,大多數的場合並不刻意伏低做小的掩飾,所以這一眼目光落在身上,便是如有實質一般,帶了一種不容忽視的震懾力。
劉氏只覺得心裡莫名一抖,下意識的就往人群裡來尋這兩道目光的出處。
然則這屋子裡濟濟一堂,又亂糟糟的,她卻遍尋不見。
剛好外面大夫也揹著藥箱走了進來。
“大夫,四王妃出了好多血,怕是小產了,你快來看看!”二夫人離的近,趕緊幫忙擠開人群,把大夫引到床邊。
其實前面也沒多長時間,四王妃躺著的地方,身下又已經被血水濡溼了一片。
“各位夫人小姐還是先到外面去吧!”那大夫道,一面麻利的放下藥箱,去取脈枕。
橫豎大家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就乾脆退到了前面的花廳等著,一大群人熙熙攘攘的往門口的方向走,三公主皺著眉頭,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床上的虛弱痛哭的四王妃,於心不忍的嘆道:“四嫂真是可憐,還懷著孩子呢,現在良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也都不在宮裡,環兒,我看四嫂這狀況似是不妙,你還是進宮去稟了皇祖母知道,順便再請太醫來吧!”
她說著,便就欷歔不已,拿帕子掩嘴,擋住充斥的滿屋子都是的血腥味。
褚潯陽本來並沒有多想,只覺得四王妃出了這麼多的血,性命堪憂,就心不在焉的跟著眾人往外走,此時聞言,突然就覺得怪異——
這裡是四王府,四王妃出事,方才大家是都被嚇到了,沒顧上,這會兒難道不該派人去請四皇子風乾過來嗎?怎麼這三公主反而捨近求遠的要先去稟報太后?
“淺綠!”這會兒褚潯陽也沒工夫細想,只側目對淺綠道:“你去前面把四殿下請來吧,就說四王妃身體不適,請他過來看一眼!”
說著,又微不可察的額外略一頷首。
“是!公主!”淺綠會意,趕緊跑了出去。
三公主的面色微微一滯,會這帕子,略有尷尬道:“還是定國公主想的周到,本宮看四嫂整個樣子,都沒了方寸,早該去叫四哥過來的。唉!怎麼會這樣,四嫂的這一胎——當是保不住了吧?”
“這麼大的血腥味,是個人都被嚇到了,也是難免!”褚潯陽淡淡說道,也無意和她多言。
三公主有些訕訕的,也沒再主動搭腔。
褚潯陽從那屋子裡出來,就對青蘿道:“你留在這裡等著吧,如果四王妃有什麼事,及時去前面告訴本宮知道。”
“公主放心吧,奴婢守在這裡!”青蘿頷首,直接一閃身,面無表情的站在了門邊。
屋子裡的夫人小姐,連帶還丫鬟婆子全都相繼退了出來,只留了四王妃身邊的幾個人。
其他人都在前面的花廳裡等著,沉默著喝茶。
不多時,外面就見風乾火急火燎的大步進了院子,與他同來的,還有淺綠特意請來的延陵君。
“見過四殿下!”眾人連忙起身行禮。
淺綠去前面的時候,那邊男賓席已經開宴了,她沒有言明,只照褚潯陽吩咐的說了,請了風乾出來,又悄悄叫上了延陵君,但過來這邊的路上卻是把實情都對兩人說了。
“王妃她怎麼樣了?”風乾大步走進來,什麼也顧不得的就開口問道。
“還不知道呢,大夫正在裡面看,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肚子疼,然後就見了紅了!”有人惋惜的回道,卻也不好說的太明白。
風乾只大步往後院走去。
這裡是他和華思媛今天大婚的新房,他這一進門,卻是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華思媛穿一身喜服站在人群裡,頓時就是又委屈又腦怒。
褚潯陽站起身來,迎到延陵君跟前道:“四王妃的情形不是很好,你去幫忙看一眼吧!”
誠然,褚潯陽並不是個經常大發善心的人,但四王妃和他們之間並無過節,不過就是舉手之勞而已,若是見死不救,也有點說不過去。
“嗯!”延陵君拍了下她的手背,見她的臉色不太好,就道:“你要不舒服,我就先讓人送你回去?”
“晚些吧!”褚潯陽道。
延陵君於是也不勉強,快步跟著風乾進了後院。
但凡女人,到了這個時候都難免會有好奇心,三公主起了個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