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古嬤嬤撕心裂肺的尖叫一聲,撲過去,皇后已經身子虛軟的趴在了桌子上。
良妃頂著一臉血,驚愕不已的跪在那裡,動也不會動了。
“皇后——”崇明帝也是驚的不輕,顯然也是始料未及。
延陵君的目光微微一凝,連忙一步搶上前去,也顧不得許多規矩,直接拿來成皇后的手腕把脈。
旁邊的人這才如夢初醒,令文昌指著大門口的方向大嚷:“太醫!快去請太醫!”
外面的小太監反應過來,連傘都顧不上打就扭頭奔進了外面蒼茫一片的雨幕裡。
延陵君給陳皇后試了脈,立刻就命人將她扶進了內室的軟榻上。
一群人不敢怠慢,都趕緊跟了進去。
而這個時候,崇明帝已經鎮定了下來,冷著臉道:“皇后她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延陵君道,映紫見他抬手,就趕緊取下腰間帶著的一套銀針遞過去。
延陵君抽針給陳皇后的幾處要穴上紮了針,然後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就起身退到了一旁。
古嬤嬤滿臉淚痕的跪在榻邊,抓著陳皇后的手,悲慼道:“我家娘娘怎麼樣了?”
“等太醫來了再說吧!”延陵君道,卻沒有逞能多言。
陳皇后的身體不好,本來這個時辰太醫也正要往這邊來請平安脈,所以來的也是很快。
彼時陳皇后已經昏迷不醒,整張臉上呈現出一種死氣沉沉的青灰色,中毒的跡象已經相當明顯了。
“皇后她怎麼樣?”崇明帝問道。
“好在是扎針及時,控制住了毒素的擴散,再加上娘娘她本來急怒攻心,氣血上湧,催動的毒藥發作,其實那毒藥才更混著茶湯飲下去,倒還不是那麼嚴重的。”太醫抹了把汗,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
真要說起來,陳皇后倒是因為本身身體不好才因禍得福了。
太醫說完,就快步走到旁邊,去寫了張清毒的方子交給了下頭的宮女。
陳皇后一時半刻的醒不過來,古嬤嬤確定她的性命無虞,很快就鎮定下來,直挺挺的往崇明帝的跟前一跪,道:“皇上,有人竟然當著您的面毒害皇后娘娘,真是太猖狂了,請皇上明察,替我家娘娘做主!”
崇明帝的心裡也窩了一口火氣。
就算皇后只是繼室,但那也是她的髮妻,更何況還是當著他的面,這已經嚴重挑戰了他的底線了。
“查!”崇明帝道,冷聲吐出一個字,他就是再如何的喜怒不形於色,那聲音凜冽之中已經透出極其明顯的殺意來。
皇后身邊的女官去把之前皇后喝剩下的半碗茶端過來。
太醫自覺地去查驗過後,卻竟然沒有檢驗出有毒物明顯混入其中的跡象。
“這——這怎麼可能?”太醫自己都愣住了,目光狐疑的看向古嬤嬤,和皇后這裡的其他宮人。
“這——”古嬤嬤立刻會意,卻是六神無主,仔細的想了想,也是茫然搖頭,“不可能,娘娘昨兒個夜裡生了好大的氣,從昨晚開始到剛剛,都是粒米未進,早上起來也只碰過這碗茶,如果是昨兒個夜裡的茶水出的問題,就不該拖到剛剛才突然發作的!”
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外面的雨聲很大,反襯之下,這殿中落針可聞的場面就顯得寂靜的近乎多了幾分死氣。
延陵君自從給陳皇后扎針之後,再就不置一詞,只靜默安穩的和褚潯陽一起站在旁邊。
那殿中人仰馬翻的亂了一陣,無非就是古嬤嬤不甘心,藉由昨天那事兒的引子,再度想要將良妃拉下水。
但是無憑無據之下,良妃自然也不能束手就擒,雙方對峙之下,鬧的不可開交。
延陵君一直冷眼旁觀,在別人看來他這反應是正常不過了,畢竟事關皇后和后妃,這裡也根本就沒有他干涉的餘地。
但褚潯陽卻太過了解他——
按理說他心裡既然已經定了未來的計劃,這個時候再不濟也要攪渾水的。
可是他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更是連臉上表情就沉靜的不同尋常,只漠然盯著一側緊閉的視窗,安靜的聽雨。
褚潯陽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扇窗戶開向正西方向,窗臺上擺放著兩盆不知名的綠色盆栽,外面的雨水打在窗紙上,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
他似是在瞧那兩盆植物,又似是在出神的聽雨,最後——
褚潯陽的視線卻定格在那窗臺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