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跑到櫃檯上去睡。
睡櫃檯的滋味雖不好受,總比知道有人聽房的滋味要好上百倍。
但海姬來了也有一點點好處,那就是他終於有空出去喝酒了。
安寧小鎮只有一家酒樓,就開在小鎮正中。
酒樓的名字是孔老夫子取的,叫“倒也”,聽起來蠻風趣的。
酒樓二掌櫃的名字雖不是孔老夫子取的,但聽起來卻比酒樓的名字更有趣。
二掌櫃姓滿,名叫滿窗花,可鎮裡的人都呼之曰:
“滿床飛”。
“滿床飛”這三個字,向來是人們形容技藝高超的淫婦時用的。不管是誰,被人當面叫這個綽號,一會都會勃然大怒,至少也會怒形於色。就算再怯懦的人,心裡也會極不痛快。
可滿窗花不在乎。
滿窗花是鎮子裡最和氣的人。
滿窗花的臉上,總帶著花一般迷人的微笑。
順便說一句,滿窗花今年十八歲,是個很甜很甜的女孩子,有一雙月芽兒般的眼睛。
倒也酒樓的生意,似乎永遠興隆。
滿窗花像只輕盈的蝴蝶,在酒桌間飛來飛去,兩條大辮子晃來晃去,像是柔軟的春柳。
“滿床飛,給添壺酒。”
“滿床飛,俺叫的菜呢?”
“滿床飛,……”
眾酒客大呼大叫。他們雖在叫著這三個十分淫邪的字眼,臉上卻沒有半點淫邪的表情。
滿窗花甜甜地應著,將眾人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鄭願坐在靠窗的一桌。他只要了兩角酒,兩碟小菜。
他不想多喝。
這裡畢竟是地避難的地方,凡事還是小心為好。
他慢慢啜著酒,似不經意地打量著酒樓裡的人。
他覺得這些人有點奇怪。
他們雖坐在一桌,彼此卻極少交談。他們的話,大多是和滿窗花說的。
他們雖極少交談,卻顯然彼此很熟。
每一個酒客上樓,他們都會點頭微笑打招呼,新來的也會四面哈腰,禮數很周全。
他實在猜不透這裡面有什麼古怪。
還有那個十八歲的大姑娘滿窗花,被人呼為‘’滿床飛”,居然還一點都不生氣。
天下哪有這麼和氣的女人?
不過鄭願是個很懂得保養身體的人,弄不懂的事情,他就不去想。
更何況他原先對安寧小鎮也有所瞭解。
如果這些彼此熟識的酒客都想掩蓋自己的秘密,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他們畢竟都是負血債或有血仇,他們有權利保護自己。
再說滿窗花,她不過是個做生意的女孩子,如果她還想繼續將酒樓開下去,別人說點什麼,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呢?
鄭願一向很想得開。
兩角酒將飲盡,滿窗花已飄然而至,嫣然道:“鄭爺是新客。本店對待新客,一向免費招待三頓酒。鄭爺想必還未盡興,兩角酒也實在太少了點。”
她將手中托盤裡的一碟火腿片和兩角酒一齊放在鄭願面前,抿嘴一笑,又像只蝴蝶般飛開了。
鄭願愕然半晌,突然站起來道:“這怎麼可以?”
滿窗花遠遠地乜著眼睛,道:“怎麼不可以?莫非鄭爺認為免費招待三頓酒太少麼?”
鄭願苦笑道:“不是太少,而是根本沒必要。姑娘這麼做生意。豈非要賠光?”
滿窗花吃吃笑道:“鄭爺真的以為我僅僅是靠賣酒為生麼?”
鄭願道:“當然。開酒樓的人,自然是以賣酒為生。”
滿窗花低笑道:“鄭爺莫要忘了,酒為色媒人。鄭爺難道沒聽見眾位爺叫我什麼嗎?”
眾酒客都微笑,但沒人抬頭看鄭願和滿窗花。
鄭願這回是真的吃了一驚:“難道是真的?”
一個年輕人含笑道:“若非親臨其境,實難相信滿姑娘真能滿床飛。”
鄭願忙拱手道:“這位是……”
年輕人也拱手,微笑道:“在下姓蔣,單名一個操字,情操之操,而非糙米之糙。”
鄭願道:“在下鄭願;心願之願。”
蔣操一扯滿窗花,將她扯到鄭願面前,笑道:“這位滿姑娘,真名滿窗花。兩位多親近親近。”
鄭願苦笑道:“不敢,不敢。”
他倒是真的不敢。
就算花深深不吃醋,允許他和其他女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