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的,自行找李家的府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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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膺三步並兩步趕到衙門,蘇雪騁早在那兒等著了。兩人遇著面什麼也沒說,伸出拳頭擂了對方一下,開懷地笑了。
“沒把他燒死吧?”
“燒死了,我也不回來了。”
“那火,大的嚇人。”
“過癮!”
“現在怎麼辦?”
“就咱蘭山沒燒了。抵抗新政的罪名反正落下了。我現在就給皇上寫摺子。”李方膺深情地看了一眼蘇雪騁,“罪過我李方膺一人擔著,你寫個辭職書放我這裡,趕快帶著一家老小逃難去吧。”
“李大人,你也太小看我了。”蘇雪騁瞪大了眼,不高興地說。“你是為了誰?大夥心裡一本賬。跟著你幹事,痛快,死了也心甘。”
李方膺對這老夥計瞭如指掌,那說出來的話一個字沒得假。他激動地伸出雙手一把抓住蘇雪騁的臂膀動情地搖了搖,說:“謝了!”
他倆來到縣衙密室,合議了下,由李方膺執筆寫道:
“聖上明察:山東蘭山縣令李方膺斗膽彈劾河南總督王士俊。王士俊在任期間,置民生大計於不顧,強令各縣虛報無糧,加派病民;繼爾硬性規定每縣的燒林開墾目標和期限,廢農翦業,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請命無門。微臣不敢妄附粉飾,助紂為虐,貽地方擾。屢屢上書撫臺、總督,不得恩識。無奈越級稟奏聖上,懇請聖上查證王士俊借燒林墾荒之虛名,而成累民之實害……”
站在一旁的蘇雪騁驚訝地:“李大人,給皇上直接上書,這樣寫就徹底得罪總督大人了……”
“不是我這樣寫,而是他這樣做的。與其不疼不癢,不如捅破天窗。”李方膺坦然地笑了一下,說:“你我身為朝廷命官,不為社稷不為民,枉頂了個烏紗帽,不如撞死棋盤山!蘇大人,此事既然鬧大了,就不必憂心忡忡。”
蘇雪騁說:“李大人,下官的意思迂迴一點,到時還有個退路,不至於……”
“你別說了,你想說的我也明白。這種事鬧到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李方膺輕鬆地笑道:“官印拿來。”
蘇雪騁開啟一個大櫃子的大銅鎖,從裡邊取出了一塊大紅布包裹的印盒。
李方膺在奏本上落上最後一筆,取過縣衙大印蓋上。註上火漆印“八百里急送!”
送走了快奏,李方膺踏實了一些。為了不讓蘇雪騁擔負過多的責任,他再次勸導蘇雪騁帶家小離開蘭山,無奈蘇雪騁鉚上勁了,就差沒翻臉。還是為他想,李方膺說服他打發家小遠走他鄉,這次蘇雪騁沒堅持,正巧妻舅周魯生也在,好言好語哄騙家妻,說過了這陣子風頭,他就到南邊的姑姑家找她老小,家妻聽了他的話,和周魯生依依難捨地走了。
李方膺按排好一切,等他回到家,天已經大亮了。
聽說相公回來了,李方膺之妻陸娟與等候在府上等候一宿的李禪與板橋、金農迎了出來。
幾個畫友一見,相互稍愣了下,即刻大聲地驚喚道:
“板橋!”
“方膺!”
“李禪!”
“冬心!”
他們快步相迎,快活地擁抱了起來!
“看你們幾個漢子,就跟小孩子一般。”陸娟笑道:“方膺,從昨夜到現在,他們幾個兄弟硬是不吃不喝,一直等到現在,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酒菜涼了熱,熱了又涼……”
“這還用問嗎,快快熱了來啊!”陸娟慌慌吩咐女婢秀秀酒燙酒熱菜去。
李方膺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熱情洋溢地說道:“酒席稍侯,諸位仁兄坐,請坐!請上座”
“茶,好茶,上好茶。”李禪介面道。
“你怎麼知道這典故?”金農詫異地問。
李方膺說:“有他鄭板橋在裡邊,什麼事傳不出來?”
那年,板橋與金農到焦山去遊玩,廟裡的小和尚不認識他們,不經意地說:“先生坐,這就給你們上水。”正說著,老和尚回來了,一見老和尚與板橋他們那麼客氣,小和尚似有所悟,連忙改口道:“先生,請坐,小僧這就給你們上茶去。”老和尚聽了,說:“慢,你知道這兩位是誰嗎?他們就是大名在外的鄭板橋和金農啊。用好茶。”小和尚連忙再改口:“是,師傅。先生坐,請坐,請上座。小的這就上茶,啊不,好茶,上好茶。”見小和尚忙得不可開交,板橋、金農與大和尚笑了。
“嗨,焦山的小和尚不知道,出了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