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到家,各處找他不著,也不知他究竟往什麼地方去了?”江念祖聽了,冷笑道:“何如,你們令郎明是情虛走了,還說什麼?”餘季瑞被他頂得急了,便也硬挺幾句道:“你們當初借錢給他的時候,又沒有和我打過招呼,你們有本事借出去,便有本事討回來,為什麼要來問我!況且他年紀輕輕的,沒有閱歷,知道這一筆錢,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情,我那裡就好認帳?”江念祖聽了,也不動氣,只呵呵地冷笑道:“季翁的說話,倒也不差,但是人家肯借錢給你們的令郎,都是認著你的面子,你季翁一定不肯認帳,我也不好勉強,不過外國人的事情,他卻是說得出來,做得出來,不要回來在領事衙門打起官司來,那時你季翁失了面子不算,這一筆錢還是要一五一十的還他,少不了他一個,我勸你季翁還要仔細三思,免得失了兩邊的和氣,你你們令郎的親筆共押為憑,現在你令郎又情虛逃走了,不知去向,明擺著二十四分的理屈,那裡和他爭得過來!”餘季瑞聽了,想來想去,覺得實是不差,只得反向江念祖懇情寬限,江念祖便約了個一禮拜的期頭,辭別去了。餘季瑞等江念祖去了,咬牙切齒的直氣得一個發昏,一半是恨著兒子荒唐,一半是恨著江念祖有心論詐,氣了半晌,只得又去求見宣蘭生,要他設法。宣蘭問了他的情形,一口回絕,不肯答應,正是:三千三萬可憐公子胡塗;全色全收,何苦奸商壟斷。不知餘季瑞究竟肯還與否,宣蘭生如何說法,請看下回,便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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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且說餘季瑞為兒子餘重雅,借了外國人的錢,到期不還,恰恰的又是江念祖和他經手,便又來尋著了他。餘季瑞急得沒法,仍舊去求見那位鐵路大臣宣蘭生,和他說了原由,要他想法。宣蘭生一口回絕道:“前一回你來託我的這件事情,還在疑似之間,所以姑且和你想個法子,現在和兒子借人家的錢,有憑有據,又有中人,除掉了欠債還錢,可有什麼法子,叫我怎樣的和你幫忙?”餘季瑞見宣蘭生不肯答應,便慌了,又再四的求他,宣蘭生只是搖頭擺手,不肯應承,又道:“依我看來,這件事情,你還是情願去早些料理,若等到洋人到領事裡頭去控訴起來,就是說你牽動了他的商業,就是告你有心圖賴他的銀錢,到了那個時候,壞了名氣,還是少不了他一個邊兒,卻何苦自家多事!你自己回去想想,就曉得我的說話不錯了。”
餘季瑞聽了,不知進退,還在那裡左一個安右一個安的求他設法,又說他兒子一定不敢借這樣的鉅款,又是江念祖有心做了圈套,給他當上,總要求大人的恩典,想個法兒,嚕嚕嘮嘮的一大篇說個不了。把個宣蘭生說得不耐煩起來,面上就有了幾分怒氣,便冷笑一聲道:“據你說來,你令郎是個極規矩的人,上了別人的當了,但是既然沒有這件事情,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的預先走得不知去向,這是個什麼緣故呢?”餘季瑞被他駁住了,沒有話說,漲得滿面通紅,十分慚愧,只得連連答應幾聲道:“總是職道胡塗,求大人原諒。”宣蘭生又說道:“況且我現在辦著自家的公事,還忙不過來,你是曉得的,那裡還有什麼工夫,來管你們的閒事?”說著,不由分說,便端起茶來。
那站在外面伺候的家人,見大人舉起茶碗來,便提高了喉嚨,高叫一聲“送客。”早有兩個人,走到門旁,把門簾高高的吊起。餘季瑞見了不敢多說,只得立起身來,告辭出去。到了家裡,脫了衣冠,咳聲嘆氣的想不出一個法子,猛然間把桌子一拍道:“江念祖這個狗頭,想是前世和他有什麼冤家,所以三回五次的,放不過我。”說著,越想越氣,把一班家人們,左又不是,右又不是,罵得一個狗血淋頭。又回過念頭來,自家想想,盡著罵一輩子的人,也當不得三萬塊錢,況且辛辛苦苦的謀著了一個金礦差使,只聚了幾十萬銀子,這三萬塊錢,比不得三百五百三千二千,非同小可,那裡捨得就拿出去。想到此處,就如剜了他的肉去一般,只好夾七夾八的,把自家兒子和江念祖咒罵一頓,到底還不肯死心,又去託了別人,要請律師和那洋人申理。但那些律師,問了情節,聽說既有證人,又有借契,多搖著頭兒,不肯幹預,餘季瑞無可如何。一瞬到了約期,江念祖又來坐索,餘季瑞明曉得不還不行,只得咬緊牙齒,忍住心痛,把那黑龍江賺的些昧心錢兒,到錢莊上去劃了三萬出來,和兒子還了這一筆借款。可憐餘季瑞,為了這件事情平空的要了他三萬銀子,氣得他就如河豚著網一般,就是死了父母也沒有這般難過,呆呆的直過了一個多月,方才漸漸復元。只便宜了江念祖這個混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