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了腳步,陳暉也連忙停下來,問他怎麼了。劉知遠說剛才走得匆忙,竟然把刻有河東軍隊標記的水牌落在酒樓了,必須要馬上回去拿。陳暉看他神色焦急,說要不我們陪你一起回去,以防萬一。劉知遠連連搖頭說不用,你們便在此處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說罷轉身就走。陳暉無奈,只能望著劉知遠的背影嘆氣,那邊的張韜卻在嘿嘿冷笑,說你這位大哥,剛才站在我的背後,堵死了我的去路,分明是存了想殺我滅口的心。現在他哪裡是把什麼水牌落在酒樓了,分明是回去殺店老闆和店小二了。陳暉聽張韜這麼說,心裡知道他所說不虛。經過幾個月的相處,他深知劉知遠的為人,只要劉知遠覺得有必要,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兩人就在原地等待,過不多久,劉知遠匆匆而至,身上果然添了幾處新鮮血跡。陳暉暗自搖頭,也不願多說。三人一路快行,在城中繞了好大一圈,直到確定沒有危險,才取路趕回石敬瑭所在的會館。
石敬瑭這時卻不在會館中,而是在宮中長吁短嘆,度日如年。從魏州道上格殺李從厚隨從到現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石敬瑭整個人的面貌發生了很大變化,當日精壯健碩的漢子,現在變得面黃肌瘦,骨瘦如柴。到了京城之後,石敬瑭便立刻去見李從珂。兩人雖然從小就認識,但並不和睦,長大以後心結一直不解。現在一個為君一個為臣,見了面自然有點尷尬。石敬瑭身為臣子,無奈只得拜倒在階下,口稱萬歲;李從珂雖然貴為皇上,但是看到石敬瑭也逍遙不起來,只是打起精神勉強接待而已。兩人無語相對了半天,李從珂方才說石敬瑭本是皇親國戚,後宮曹太后素來想念,這次既然已經來了,就不必居留會館,這便入宮中拜望曹太后。石敬瑭聞聽李從珂分明是要將自己軟禁在宮中,可是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只得遵從。從入宮當天到現在,石敬瑭一直居住在宮中,幾次請求要覲見李從珂,託言河東軍務需要回去打理,但李從珂就是不予理會,只說既然來了,不妨多住幾日。李從珂心中盤算,且把事情先放幾天,等到時機成熟,便找個機會尋石敬瑭一個過失,罷免了他的軍權,也算出了心頭一口惡氣。李從珂的想法雖然沒有宣諸於口,但石敬瑭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深知李從珂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自己和他交惡多年,現在身在人下,隨他怎麼處置都無可奈何,又怎能不急得摧肝裂肺。但陳暉和劉知遠都在會館,自己帶來的兵丁也都不得進宮,想要找人給會館傳個信兒,宮中左右都是李從珂的耳目,行事不便,可把石敬瑭急得坐立不安,心中暗暗悔恨,當日若是把桑維翰也帶在身邊,今日肯定有辦法讓自己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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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第二章張韜獻計(9)
會館這邊,劉知遠、陳暉和張韜這時已經悄悄回來了,三人走側門進了劉知遠居住的院子,把身上的衣服脫掉,讓人拿新衣服來換。僕從們送上新泡的茶,便知趣地退了下去,三人隨後落座敘談。劉知遠拱手對張韜說:“剛才聽那幫禁兵講,方知道閣下原來就是那個勇敢的京兆尹。當時我就想,一個文官,能有如此膽略實在是不容易,今天一見你的身手,才知道閣下也是跟隨名師習過武藝的。”
張韜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也是聞聽這些禁兵目無王法,為所欲為,百姓們深受其害,所以想好好整治一下他們,打擊他們的囂張氣焰,奈何當初並不如劉兄你如此洞若觀火,所以最後反倒落了個裡外不是人。不光自己被罷了官,差一點性命不保。自此之後心灰意冷,決意不再走做官這條路。但是又沒臉見江東父老,所以多日來一直在京城逗留,順便也思考一下自己將來的發展。”
“不知道兄弟你現在想好下一步要做什麼了嗎?”
“現在時局如此混亂,各地諸侯蜂起爭雄,朝廷內部鉤心鬥角,百姓們不得安居樂業,我是空有一身謀略,卻報國無門啊。不瞞兩位,到現在我內心還是有點迷茫,不知道究竟下一步該怎麼辦。”
“既然京城容不下兄弟,不知道可有無打算到地方上為百姓們做點事呢?”經過剛才那一番交鋒,劉知遠已經粗略知道張韜不可小覷,因此有意拉攏。陳暉也對張韜非常佩服,從他挑選座位上已經看出他通曉兵法;敢於出面向禁衛軍叫板,說明他勇氣可嘉;能在混亂中注意到陳暉和劉知遠的對話,說明他處變不驚。這麼幾條就足以說明此人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值得和他交往。雖然他為人略顯傲慢,但以陳暉大咧咧的性格,倒不認為這是什麼大問題。
張韜聽到劉知遠如此說,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劉兄這是在替石敬瑭招攬人才呢。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