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得不徒步,就要沿著公路,在田野裡走,這樣既不會迷路,又能避開公路上的喪屍,喪屍在田地裡的追擊速度比在公路上要慢得多。”
但王伯民很快又迷惑了:“可是,封部長,我們一路過來,並沒有在路上看到被入侵者廢棄的可疑車輛啊。”--這一帶是崖山武裝部的重點巡邏區域,王伯民就帶隊來過好幾次,這路上每一輛遺棄的車輛他都認得,剛才沿水渠一路過來,並沒有看到有新的交通工具。他喃喃道:“難道說,那些入侵者的老巢就在我們崖山附近?”
封海齊斷然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如果甬江市有這樣一支強橫的武裝力量,我們不可能一無所知,我懷疑,他們是外來的。”
“外來的?”王伯民撓了撓頭:“外來的倖存者,為什麼要跑到我們崖山來捉王隊長?”
封海齊讚許地點點頭道:“你這話問到點子上了,我也正在奇怪,這些入侵者的所作所為意圖何在?如果他們只是想簡單的消滅崖山,那何苦費心活捉王隊長?一槍殺了他不更簡單?聽老俞頭說,他們還給王隊長做了手術--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這些入侵者,來頭非小。”他抬起頭,輕聲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那他們下手的物件就絕不止崖山一處,月湖,哼哼,可能也有客上門了。算了,老頭子我還不想管這些閒事呢,小王什麼都好,就是這件事我老頭子有不同意見,與他合作,總是與虎謀皮,風險太大,如果能借那些人的手徹底除了他,反倒是件好事。”
封海齊的話近似耳語,王伯民並沒聽見,他只是焦急地張望著四周:“封隊長,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封海齊道:“外來入侵者不可能沒有交通工具,我懷疑崖山後山腳下的那把大火,肯定和這事兒有關,可惜火太大,沒法仔細搜尋相關線索,不過,如今他們失了交通工具,只能徒步前行,倒方便了我們追蹤。跟我來,他們自作聰明進入田野,還費心掩蓋了行蹤,卻沒想到遇到老頭子我,嘿,玩的都是我年輕時玩過的把戲。我們很快就能追上他們。”
封海齊掏了把溝泥,在水渠邊的乾地上抹了個痕跡,畫了個箭頭,留給周春雨等後來者,繼續帶著王伯民追蹤下去。
兩人在田野裡或慢或快前進著,入侵者用了很多方法掩蓋自己的蹤跡,有時就連封海齊都會追丟了線索,兜了不少冤枉路,但幸運的是,封海齊最後總能找到正確的方向,他自稱這是老兵的直覺。
兩人離崖山越來越遠,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但看前進方向,入侵者卻是往市區而去,周邊的喪屍漸漸多了起來,封海齊和王伯民自然不捨得用槍,只是用斧頭殺了好幾只。
王伯民抱怨道:“這些該死的喪屍。礙手礙腳的真討厭。”
封海齊卻搖了搖頭:“咱們還得謝謝喪屍呢,你想想,入侵者比我們人多。肯定會受到更多喪屍的襲擊,喪屍對他們的干擾遠遠超過給我們造成的小小的不愉快。嘿,老頭子我猜得不錯的話,很快我們就能看到他們的身影了。”
王伯民為了方便封海齊細心搜尋入侵者的蛛絲馬跡。一直堅持將四根單打一背在自己身上,饒是他年輕力壯,這一路跋涉下來也累得夠嗆。
一陣傍晚的涼風襲來。王伯民情不自禁挺了挺腰,讓風更多的吹在臉上--就在這時,輕不可聞的“撲”的一聲,隨著微風傳過來,這聲音極輕,比一隻螞蚱跳草叢裡大了不了多少,然而封海齊卻勃然變色。幾乎是聲音傳到耳中的一瞬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腳踢在王伯民胯上,同時自己也隨著這一踢反震之力,重重摔倒在地。連續幾個翻滾,遠離了原地。
當--昏暗的夜空下響起一聲脆響。
王伯民被封海齊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踢得重重摔在地上,雖然是鬆軟的田地,依然摔得他眼冒金星,嘴唇都咬破了。
王伯民掙扎著剛想起身,旁邊傳來封海齊急促的低語:“別動,有狙擊手!”
王伯民一驚,突然想起自己摔倒時聽到噹的一聲脆響,他反手一摸掮著的槍,這才憑手感發現,其中一杆單打一的鋼質槍口外壁上,居然有個痕跡--子彈擊中的痕跡。
繼而王伯民才發現自己的肩膀火辣辣地痛,他伸手一摸,在左肩摸到一手黏糊糊的液體--是血,自己受傷了!
王伯民立刻明白過來,剛才有狙擊手向自己開了一槍,幸虧封海齊反應快,給了自己一腳,要不然,這一槍就不是打在肩膀和槍管上,而是直接在自己腦袋上開個洞了。這一槍,子彈擦肩而過,劃破了衣服,在肩膀上拉出了一條淺淺的血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