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海齊的聲音再度傳來:“王伯民,有沒有受傷?”
王伯民低聲道:“出了點血,不礙事。”
封海齊鬆了口氣:“千萬別動,狙擊手盯著你呢,因為你身上帶著槍,他將你當最危險的目標了。”
這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農田,並沒有什麼小土包可以躲藏,最近的一條土埂也在10來米開外,王伯民把頭幾乎埋到了泥土裡,一動不敢動。他倒是有心將背上的槍解下來,向封海齊扔過去,可因為不知道狙擊手躲在哪裡,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封海齊和王伯民一動不動,而對方也一樣毫無動靜,現在雙方比的就是耐心。
封海齊似乎是為了給王伯民打氣,他輕聲道:“別怕,對方只有一個人,想來是入侵者留下來狙擊我們,想拖延我們的追蹤速度,嘿,又是老一套,部隊撤退總是要留下阻擊人員的。看來入侵者人員不多,如果留下兩個狙擊手,我們就死定了。”
王伯民心想,現在對方就算只有一人,咱們好想也快“死定”了,到現在為止,連對方人在哪裡都不知道。他咬牙想了想,微微抬起屁股,想將身上的槍解下來--手裡有武器,才能真正的“不怕”。
當,又是一聲脆響,王伯民背上的單打一再次被擊中,他死死趴在了田裡,恨不能掏個洞將自己埋起來--我操,這狙擊手的眼睛也太尖了,光線這樣昏暗,雜草又是這樣茂盛,都能發現自己的小動作。
封海齊連忙問道:“王伯民,別動,千萬別動。時間在我們這一邊,等周春雨帶人趕來,這個狙擊手就死定了。”
封海齊知道,自己這完全是在胡說八蛋,也就是哄哄王伯民這樣的雛兒,時間,並不在自己這一邊。
崖山如今的第一目標就是救出王路和馮臻臻,而不是殺死入侵者斷尾求生扔下的這個狙擊手,時間拖得越長,入侵者跑得就越遠,到時候,就算是殺了狙擊手,也無濟於事。
封海齊有點焦躁,狙擊手用了消聲器,自己聽不到槍聲的來源。無法定位,連反擊都做不到。難道就這樣僵持下去嗎?
就在這時,封海齊眼角突然看到幾個身影。他凝目一瞧,卻是幾隻喪屍,正搖搖擺擺地從公路上走下來,爬下路基。穿過田埂,淌過溝渠,向田野走來。
它們前進的方向。正是封海齊和王伯民藏身之處。
封海齊稍一轉念,就想明白了喪屍們所為何來--它們一定是嗅到了王伯民傷口流出的新鮮血液的味道,正順著氣味,追逐而來。
該死,放在平時,這幾隻喪屍根本就不是自己和王伯民的一合之敵,可現在。因為被狙擊手壓得死死的,自己和王伯民根本無法對抗來襲的喪屍。
封海齊沉聲道:“王伯民,快,把傷口掩蓋起來!”
王伯民奇道:“你說什麼?”
封海齊急促地道:“有喪屍來了!”
王伯民一個激靈,馬上曉得是自己傷口的血腥味招來了喪屍。大夥兒因為追蹤入侵者太過匆忙,並沒有帶上野外必需的滾蛋機,可怎麼對付喪屍啊。唯一的辦法是快速處理一下傷口,阻止鮮血的流出,只是現在又哪裡找得到什麼醫療用品將傷口處理一下--對面的狙擊手也不讓啊。他一咬牙,狠狠心,從田裡抓了一把厚厚的爛泥,啪一下,捂在自己肩頭的傷口!
眼前性命交關,自己雖然穿著防彈衣和頭盔,可要是被喪屍圍上了慢條斯理細細啃,偏偏又不能還手,這一身烏龜殼早晚擋不住,至於傷口的感染--只能過一關是一關了。
封海齊看不到王伯民做了什麼,但他發現遠處的喪屍們有些遲疑,似乎失去了方向,有幾隻在原地打著轉,還有喪屍掉頭又回到了公路上,只剩下一隻喪屍,依然蹣跚著,向王伯民方向而來。--雖然沒有了血腥味的指導,但喪屍的前進本就沒有目的性,這隻喪屍,只是憑著慣性前行而已。
封海齊大急,他匍匐著向王伯民方向爬了幾步,但被他的身子帶動搖晃的雜草立刻出賣了他,撲,一顆子彈劃斷幾根草莖,打在封海齊面前的泥地裡,濺起的碎土甚至彈到了封海齊鼻樑上!
封海齊全身的肌肉頓時僵住了,好準的一槍!
那隻喪屍越走越近,突然,它停住了腳步,迎風嗅了嗅,猛然加快了腳步--它嗅到了王伯民的氣味,雖然王伯民的血腥味硬生生被泥土蓋住了,但他無法阻止自己體味,喪屍離得近了,一樣發現了他。
王伯民聽得喪屍的吼叫聲離自己越來越近,連蹣跚的腳步聲都能聽到,嚇得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