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能感覺到他冰雪般凜然的危險
火堆旁,豎著一柄黑色長槍,沖天之勢凝然
“為什麼要救我?”
丹離凝視他片刻,開口問道,卻發覺自己嗓音沙啞得不成話。
對面拋來了一隻水壺,動物皮囊製成,黑呼呼的不起眼,卻最是堅韌可靠——丹離微微眯眼:這是軍中制式
她吃力的用完好的單手擰開蓋子,喝了一口,舔了舔唇,又貪婪的喝了一大口。
“剩下的,你用來擦一把臉吧。”
平淡的嗓音中微有不耐,卻仍然穩坐如同磐石。
他早就可以離開,卻偏偏沒有。
這是在……默默守護著自己?
丹離心中咯噔一聲,一種又酸又澀的感覺衝上心頭。
“為什麼要救我?”
她嗓音略帶哽咽的,問道。
“你的死活,跟我全然無關。”
神秘人的語音一如先前冰冷,“只是我聽到清韻齋的名字,就覺得好似是蒼蠅在耳邊嗡嗡亂叫,不把它拍成肉醬,我心煩的毛病好不了”
丹離一楞:他原來也跟清韻齋有仇
一種奇妙的安心感,混合著同仇敵愾的情緒竄上她心頭,她舒了一口氣,又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
頭上有一片陰影落下,是一塊粗布,雖然洗得看不出顏色,卻清爽乾淨,“擦臉。”
丹離就著水壺剩下的水,擦著自己皮開肉綻、青腫得凹凸的臉。
“你的臉腫得象豬頭,幸好沒破相。”
神秘人突兀一句,讓丹離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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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破廟神前初相遇】………
丹離更顯倔強的別過頭去,嗓音雖然稚嫩,卻是與年輕不相襯的冷——
“只要能殺了明瑤華那個賤人,這條命又有什麼可惜的?”
丹離坐在地上,傷腿彆扭的曲在一邊,她的臉上泥垢雖然擦去,卻仍是青紫發腫的一團,更襯得那瘦弱的身軀不盈一握——這樣一個狼狽孱弱到底的少女,卻偏偏有著天大的勇氣去刺殺清韻齋下一任的主人。
神秘人看著她,心中思緒微動,唇邊卻是浮現了一道讚賞的弧度,尤其是聽到“賤人”二字時,眼中竟漾起快意的笑紋。
“哈哈哈哈……”
他不由的大笑出聲,周身的凜然冰煞之意,也減弱了幾分,“敢稱明瑤華為‘賤人’的,只怕這世上也沒有幾個。”
丹離微微轉動眼珠,濃若點漆的眸子中閃過的,是不容錯認的憎惡,“表面上放我安然離去,事後卻派人暗中尾隨,殺人滅口,這就是她所謂的大道慈憫?所謂的正道棟樑,也不過是個下濺卑汙的女人而已。”
“說的好”
神秘人拍手讚賞,晨曦從窗外脈脈透入,拂在他臉龐的側面,雖然看不清面目,卻只覺得輪廓冷峻,目若閃電——可偏偏,他的唇角在笑?
冷風捲得雪片,譁然從破廟屋頂的縫隙不時落下,凍得丹離鼻頭髮紅,神秘人未曾回身,卻好似感知到一切,衣袖一拂,將身旁的大斗笠捲起,朝後疾飛而來,正好落在她的手中。
“戴上吧。”
他的嗓音永遠是淡淡的,手中樹枝翻動著篝火旁的破瓦罐,裡面發出熱燙的香味,引得人垂涎三尺。
丹離戴上了斗笠,又放下了黑紗,覺得臉上暖和了些,肚子卻不爭氣的發出咕嚕輕響,她低下頭,把臉埋進膝懷之間,平時冰冷倔強的小臉也有些窘紅。
香氣四溢的烤野兔,下一刻被輕拋過來。
“吃吧。”
仍是平淡的口氣,丹離卻感到心頭升起一股奇異的暖流,她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吃著。
滾燙的食物進入胃裡,周身三千六百個毛孔在這一刻都是妥帖的,一開始是小口小口,後來就接近是狼吞虎嚥了。
神秘人看著她的吃相,並沒有說什麼,火光映得他目光閃動,好似在出神的想著什麼,整個人卻彷彿坐成一座冰雕塑像。
丹離雖然低著頭在吃,卻感覺,他的目光,似乎正炯炯的投射在她身上,有如實質。
她嗆了一口,吃的速度卻更快,三兩下風捲殘雲之後,她擦了擦嘴,吐了一口氣,抬頭問道——
“我的劍呢?”
他的手一揮,寬背雪鍔的重劍,便從草堆裡飛出,穩穩的豎立在她眼前,發出凜然不屈的清吟。
丹離用手摸過長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