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的,卻似帶著猙獰的戾氣,瞬間周圍空氣為之一冷
丹離一咬牙,瞬息之間,左手撐地,不顧撕裂全身的傷口,右手重劍化為一道厲芒,朝身後襲去
鮮血爆噴,但,對方比她更快
重劍被格擋在身後,隨即手腕再也承受不住,裂出更大的血口,噹啷一聲重劍落地。
丹離只感覺到一股巨大的衝力將她踢倒在地,隨後整個人就如同斷線風箏一般,狠狠的摔倒在雪地裡
劇痛震得人心神昏芒,恍惚間,有人狠狠的踩著她的頭,壓入雪堆狠狠碾壓,一記又一記
整張臉都磕撞在雪層下的湖石上,堅硬而冰冷……痛到了極點,也就感覺不到痛了
丹離咬緊牙關,不去管頭上是何等的鮮血橫流,只是顫抖著,卻發不出一聲呻吟來
“還挺犟的嘛……都這麼悽慘了居然還不求饒?”
殺手的嗓音透著嗜血凌虐的氣息,閃亮的劍光透著雪色,在她眼前一晃而過,下一瞬,她感覺右邊大腿上一陣冰冷的痛。
腿筋已經斷掉了。
就算在如此劇痛下,她的頭腦仍然能冷靜的意識到這一點。
這個人,他立刻可以殺死自己,卻偏偏喜歡這樣肆虐折磨一個人,以聆聽他人的哀號為樂。
丹離緊緊的抿住唇,一頭一臉的血跡和雪泥,蜷縮在湖邊殘雪地裡,靜靜的,一動一不動。
終於走到盡頭了嗎?
氣息越來越微弱,雪光讓視線更加模糊,她緩緩的抬起眼,從青腫的眼瞼縫隙裡,最後看了一眼遠處。
遠處的金陵城,依稀燈火盛照,上元的熱鬧,要延續三五個日夜。
最後一次的凝望,她想起金陵街上滑潤的青石板,甜香的海棠餅,燈火闌珊間飛入半空的孔明燈……以及,闌珊盡頭,屬於她和母妃、姐姐的那座冷宮
別了。
她閉上眼,等待接下來的凌遲,突兀之中,卻傳來一聲冰冷的輕笑——
“你們吵鬧了半天,不覺得羅嗦嗎?”
漠然低沉的男音,讓雪地裡的兩人都渾身一顫。
此人無聲息的出現,竟是誰也沒有覺察?
丹離感覺身後殺意稍斂,那殺手嗓音有些尖銳,“什麼人鬼鬼祟祟?快出來”
風雪的簌簌聲加深,接近凌晨的雪地裡,有男子沉穩的腳步聲輕踏而來。
“你躲在這裡,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哼”
冷笑聲顯得更加不耐,“我一直在此賞雪,你們吵吵鬧鬧的跑來,還敢口出狂言?”
男子的嗓音低沉帶鬱,卻又似天生的威儀,震得丹離耳邊嗡嗡作響——
“趁我沒有動怒之前,給我滾”
他低沉一喝,連風雪的聲音都似乎躲得消失無蹤。
“你……好大的膽子清韻齋替天行道,剪除這個小妖女,你居然敢來搗亂?“
“清韻齋?”
冰冷涼薄的嗓音念起這個組織的名字,好似有著陰森而狂怒的情緒,在平平聲調下孕育
“哈,居然是清韻齋的人嗎”
一聲冷笑,寒入骨髓。
殺手頓覺不妙,不由的頭皮發麻:難道這次,居然撞見了對頭死敵嗎?
“既然是清韻齋要追殺這個小丫頭……那我就偏偏不能如你所願。”
冰冷的聲調帶著陰冷,更多的,卻是隱晦的心傷怨憤。
丹離趴在雪地裡,象死狗一樣一動不動,眼前的一切已經看不清楚,卻偏偏,聽出這人隱藏的心緒。
下一瞬,她感覺到眼前,一道沖天凜然的黑色槍芒閃過,隨即,便有殺手溫熱的血液噴濺到她身上,甚至是唇邊。
笑著舔了一口,甜而微腥。
她心滿意足的陷入了失血過多的黑甜昏睡之中。
再醒來時,已是在湖邊的破廟裡。
窗外天色已經大亮,身旁燃著一堆火,劈啪的燒著,帶血的衣服雖然粘在身上,卻終究烤得乾透了。
“你醒了。”
平淡漠然的嗓音響起,倒是不復先前的殺氣森寒。
丹離以肘支撐起半邊身軀,吃力的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救命恩人。
只見火光與煙氣瀰漫下,那人身材挺拔而精瘦,墨色長髮隨意束在身後,雖然一身布衣,通身的氣度,卻是連尋常王侯也難以企及
廟中昏暗,火光半明半暗間,他背對著她盤膝而坐,雖然看不見正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