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顯的不同之處是:總的來說,英國能避免與其他主權國家過多地建立固定的和含混的聯盟關係,而美國現在則承擔這種義務。確實,隨著冷戰的展開,美國的這些義務幾乎都是“對事件做出的一種反應”。但是,無論承擔這些義務是否有正當的理由,其結果都是使美國一反自己早期的歷史,而過多地捲入了國際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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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極世界的穩定與變革(6)
1945年時的美國決策人看來對此並不感到有什麼不安;相反,許多人還認為,這不僅是“顯示天意”,而且還認為他們現在已有了寶貴良機,由美國來理順被原先的大國搞得亂七八糟的關係。亨利·盧斯在《生活》雜誌上狂喜地寫道:“美國的經驗是通向未來的關鍵……美國在全人類的國際大家庭中必須是老大哥。”美國還鼓勵後來被稱為“第三世界”的所有國家效法美國人的自助、企業家精神、自由貿易和民主等原則,對中國尤其寄予厚望。赫爾寫道:“這些原則和政策對增強各地自由人民的正義感、權利意識和福利意識大有裨益,整個國際機制在幾年之內就能運轉得令人相當滿意。”美國人人樂觀,既然方向正確,根本不考慮用“胡蘿蔔加大棒”是否能說服英荷老牌帝國主義者、歐洲左傾政黨和冷麵孔的莫洛托夫。一位美國官員甚至說:“現在輪到我們在亞洲擊球了。”其實他還可以再加上一句:幾乎在世界各地擊球了。
美國勢力最難滲透進去的地區是蘇聯控制的地區。蘇聯自1945年以來,一直自稱是打敗法西斯的主要國家。根據蘇聯紅軍的統計,蘇聯共殲滅了德軍506個師;德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傷亡和被俘的1 360萬人中,有1 000萬人是在東線損失的。甚至在第三帝國崩潰之前,斯大林還向遠東調去了幾十個師,準備一旦時機成熟就向在滿洲的已大大削弱的日本關東軍開戰。因此,在美國向廣島投擲原子彈三天後蘇聯的對日宣戰,就不令人驚奇了。西線的長期戰事不僅完全改變了俄國在歐洲的地位,扭轉了其1917年後地位暴跌的局面,而且的確還使俄國幾乎恢復了它在1814—1848年間在歐洲的地位(當時它龐大的軍隊充當著東歐、中歐的憲兵角色)。蘇聯擴充套件了它的疆域:在北方割取了芬蘭的部分領土;在中部掠取了波蘭的一些領土;在南方則吞併了羅馬尼亞的比薩拉比亞;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和立陶宛三個波羅的海沿岸國家被重新併入俄國;它還深謀遠慮地將東普魯士的一部分、捷克斯洛伐克東部的一小片地區劃歸己有(路塞尼亞或次喀爾巴阡烏克蘭),從而獲得了直接進入匈牙利的通道。在其西面和西南面,勢力壯大的俄國建立了由波蘭、東德、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及(掙脫約束前的)南斯拉夫和阿爾巴尼亞組成的新衛星國“防疫線”。在它們與西方之間就是臭名昭著的“鐵幕”。在“鐵幕”後面,共產黨的官員和秘密警察決心使這一整個地區以完全不同於科德爾·赫爾所希望奉行的原則行事。遠東的情況也同樣如此。蘇聯對中國東北、北朝鮮和薩哈林島(庫頁島)的迅速佔領,不僅報了1904—1905年日俄戰爭的一箭之仇,而且還與毛澤東的中國共產黨人聯結在一起,而後者也是不可能接受奉行自由放任主義的資本主義制度的。
蘇聯勢力影響的增長雖使人難以忘懷、不容忽視,但其經濟基礎受到了嚴重的破壞,與美國受惠於戰爭的繁榮經濟相比,則大為遜色。俄國人口損失駭人聽聞:軍隊損失750萬人,600~800萬平民被德國人殺害;再加上因糧食減少、強制勞動和大量增加工作時間而造成的“間接”戰爭損失,“在1941—1945年間共有2 000~2 500萬蘇聯公民過早地死去”。由於傷亡者主要是男子,兩性的不平衡使國家的人口結構遭到了嚴重的破壞,人口出生率急劇下降。在德國佔領的俄羅斯歐洲部分、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物質損失之大,超出人們的想象:
在被佔領地區的1 160萬匹馬中,被宰殺和掠走的達700萬匹,2 300萬頭豬中被搶走2 000萬頭,萬臺拖拉機、萬臺穀物聯合收割機和大量的牛棚、農場等其他建築物被毀。運輸網遭到的破壞是:萬公里長的鐵路線被毀;損失了15 800臺機車、萬節車皮、4 280艘內河船舶和被佔領區內一半的鐵路橋。這一地區近50%的城市居住面積、120萬幢房屋被毀,農村地區房屋被毀達350萬幢。
許多城鎮變為廢墟。成千上萬個村莊被夷平。人們都居住在地下的洞穴中。
因此,俄國人一進入其德國佔領區便大肆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