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們伏著身體,他們臉上的面板都向下墜著,顯得很老。範妮奇怪地想,怎麼爸爸和維尼叔叔能到紐約來,簡妮剛剛因為移民傾向被拒籤。
“範妮,不要白天睡覺,你晚上要睡不著了。”維尼叔叔對她說。
範妮醒了醒神,意識到,自己是在上海。
是爸爸將自己搖醒的。
爸爸說:“我要和你談談打胎的事。”他停了停,接著說,“家裡的情況你也都看到了,除了在美國紮下根來,沒有別的路好走。美國領事館的人,認為嬸婆一個退休教授,沒有經濟能力擔保兩個外國留學生,所以簡妮才沒簽出來。我們家的希望只能放在你一個人身上。你現在是個機會,將孩子生在美國,盯住魯。卡撒特,讓他和你共同撫養,不結婚也沒有關係,只要盡義務撫養孩子就行。這樣,你的身份就算一勞永逸了。然後,我就作為你的直系親屬移民,然後,簡妮再作為我的直系親屬移民。我算來算去,你那個孩子是條捷徑。等你慢慢讀書,找工作,換工作簽證,等到什麼時候!”
維尼叔叔說:“一個人帶孩子,開始大概會苦一點,但是,一級級上學,找工作,也照樣苦。你爸爸說的到底把握大一點。他也是為了你好。”
“我當然是為了你好。有了孩子,說不定你和魯。卡撒特的感情才能真正成正果。”爸爸說。
範妮覺得自己決定回上海時,就預計到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