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過去了。
第八天上午,昌永縣政府辦秦主任坐著奧迪車專程到市財政局宿舍樓來接沈天涯,說是谷書記安排給沈天涯的新車,是全縣最好的小車。沈天涯要上車了,不知怎麼的,又改變主意不肯走了。這可急壞了秦主任,立即打電話給穀雨生。穀雨生自然明白箇中緣由,讓秦主任他們先回了昌永,他開完縣區委書記薈議後,連程書記主持的晚宴都顧不得參加,趕到了沈天涯家裡。
此時沈天涯正拿著遙控器頻繁地調著電影片道,調到省衛視臺時,忽見李森林李省長出現在螢幕上。李省長正在接見一位肥頭大耳的外商,侃侃而談全省經濟建設宏偉藍圖。末了,李省長拿出一件禮物呈給外商,沈天涯注意了一下,竟是易水寒鑑別過的那方玉硯。/李省長向外商介紹說,這是他私人收藏的唐代玉硯,輕易不肯示人,因感外商對省裡經濟建設的大力支援,才真誠相贈。外商雙眼泛著光芒,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手中玉硯,謝過李省長,表示以後還要繼續合作下去,打算回去後就著手研究二期投資方案。
李省長的節目剛過去,穀雨生就按響了門鈴。是陽陽過去開的門。穀雨生摸著小傢伙的頭,說:“告訴叔叔,上學期考得怎麼樣?”小傢伙說:“第六名。”穀雨生說:“不錯。叔叔獎勵你。”從身上拿出一個紅包,往他手上塞。
小傢伙不知該不該接,望望葉君山,見她點點頭,小傢伙才說聲謝謝,將紅包拿到手上。正要走開,穀雨生又扯住他,說:“在班上當班幹部麼?”陽陽忸怩了一下,有些難為情地回答道:“原來當班長,後改做衛生委員了。”穀雨生說:“怎麼降職了?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誤?”小傢伙說:“沒有,是那個同學爸爸做了局長,給學校打了招呼,才讓他做上班長的。”穀雨生笑道:“我知道了,班幹部也是幹部嘛,所以也要有靠山。”
放走了陽陽,穀雨生才跟葉君山說道:“好久沒吃你做的菜了,我是特來解饞的。”葉君山說:“大書記看得起,我這就做幾個家常菜給你們下酒。”說著去了廚房。
客廳裡只剩兩個大男人的時候,穀雨生沒有直奔主題,而是隨便說了些過年的事。沈天涯感到奇怪,本來對穀雨生心存怨意,一見面,卻似乎什麼怨不起來了。也許在沈天涯的心目中,穀雨生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政客,他在易水寒身上做了一點手腳,雖然可咒,但是他僅把這當作一種小手段,主要的出發點還是為了昌永的生態效益工程。
兩個人還沒觸及問題的實質,沈天涯就在心裡悄悄原諒了穀雨生。穀雨生這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啊。
很快葉君山就上了酒菜,兩人上了桌。也不怎麼客氣,就端杯對飲起來。酒過三巡,穀雨生試探道:“天涯,我知道我不該那麼對待易水寒,讓你失去了一個真朋友。”沈天涯說:“別說得這麼嚴重,什麼時代了,誰還在乎朋友的真假?”這句話聽上去輕描淡寫的,卻暗含了鋒芒,穀雨生自然聽得出來,卻並不計較,喝下一口酒,敷衍了過去。
又喝了兩杯,穀雨生才說道:“天涯你一定覺得我卑鄙,覺得我險惡,是不是?可你也看見了,我也不完全是為了自己和,程老闆的晉升,主要還是為了昌永的事業。”沈天涯說:“這是有目共睹的。”穀雨生說:“你比我還清楚,易水寒不是你我這等俗人,平鋪直敘要他到領導家裡去看硯,你就是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恐怕也不會屈從的。”
第三十二章(3)
沈天涯沒吱聲,只顧喝酒。穀雨生說:“你可能也知道了,李省長把那方玉硯轉送給了一位實力雄厚的外商,那位外商對那方玉硯很感興趣,準備對我省進行二期投資。你還記得吧?
李省長到昌永時帶了個隨行記者,回省城後,那位記者就寫了一篇名為《人民省長》的長篇通訊,詳敘了李省長的昌永之行。長篇通訊在國家級報紙上發表後,引起了北京的注意,說李省長是以自己的身體力行,實踐三個代表,為廣大幹部樹立了榜樣。李省長因此對昌永更有感情了,已給程老闆打過招呼,準備將昌永作為他本人的試點縣,繼續加以關注。這樣,外商的二期投資過來後,李省長肯定會優先考慮昌永的,昌永脫貧致富可是指日可待啊。“
這個訊息倒真讓沈天涯感到高興。但他還是沒有表態,任憑穀雨生侃侃而談:“你不願意與我為伍,我理解。但我跟你說,權力不可能出現真空,你不做那個縣長,得讓其他人去做。我是覺得你有德有才,對昌永的事業有好處,說穿了就是你有利用價值,可以幫我一把。難道你願意看著我與狼共舞而袖手旁觀嗎?我真的希望我身邊多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