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
沈天涯想想,大概鍾四喜沒有說假話,如今的小車司機天天跟領導在一起,別的本事沒學會,但領導的嘴上功夫就多少要得些真傳。領導們沒幾個不是能說會道的,可在別的場合說起話來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很不暢快,只有到了小車上,身旁是自己信得過的司機,一般都會放開嘴皮子說個痛快,讓強烈的表達欲得到充分滿足。耳濡目染,日積月累,小車司機也口惹懸河了。
不覺到了下班時間,鍾四喜再不走也不好意思了,盯住沈天涯說:“我走了,沈處什麼時候請客,別忘了我這個時刻關注著你的老鄉喲。”沈天涯知道他話裡的意思,說:“你別亂說好不好?”鍾四喜說:“我沒亂說吧?我說的是事實。”然後意味深長地朝沈天涯笑笑,出了預算處。
第九章(6)
看著鍾四喜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沈天涯愣了好一陣也沒回過神來。
晚上回到家裡,跟葉君山說起徐少林的事情,葉君山比沈天涯本人還高興,說:“這一下你的機遇可來了,得想法子把它抓住,再不能像上次那樣,到了傅局長家樓下又打了轉,結果傅局長分工時把實權都分給了徐少林。”沈天涯說:“那事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葉君山說:“不管怎麼樣,這次你得雙管齊下,兩手都要硬,兩手都要抓。”沈天涯說:“你倒說說怎麼個硬法和抓法?”葉君山說:“說白了就是一隻手抓住傅局長,另一隻手抓住市裡的要害人物,而且要抓得死死的。”
沈天涯望了望葉君山,笑道:“真看不出來。你還一套一套的,比我有韜略多了,讓你當個財務處副處長真是委屈你了。”葉君山說:“我這不是替你著想嗎?你倒挖苦起我來了,你良心被狗叼走了?”沈天涯說:“我哪是挖苦你?我是在奉承你嘛。”葉君山說:“我也不要你奉承,你趕快當上預算處長,給人民醫院解決幾個資金,對我也有些好處。”沈天涯說:“有什麼好處?”葉君山左右瞧瞧,生怕屋裡還有外人在場似的,放低聲音道:“醫院財務處老處長快退休了,好多人都想爭這個處長當,如果你做了預算處長,把醫院財政撥款部分的數字再往上加兩三個百分點,這個財務處長不是我葉某人的還會是誰的?”
沈天涯這才明白過來,葉君山對他的事這麼感興趣,原來是另有企圖的。只是沈天涯對葉君山想當財務處長的事並不怎麼贊同,因為醫院是個事業單位,不是行政部門,在那樣的地方爬官是爬不到哪裡去也爬不了很高的,就是爬到了院長的位置上,也只能自封局級,別人並不怎麼認賬。何況葉君山女流之輩,做到副處長已經很不錯了,大可不必為什麼處長不處長的去操閒心。
基於這樣的想法,沈天涯就有意潑葉君山的冷水,說:“你們醫院一年的營業收入不少於一個億,純收入也有五六千萬,已經相當富裕了,可財政每年還要給你們安排五百多萬撥款,你還想往上增加?恐怕沒這樣的好事。”
葉君山自然不怕沈天涯推託,她知道現在沈天涯還沒到那個位置上,一旦他上去了,她做妻子的枕邊風一吹,還愁他耳根不軟?葉君山也就非常聰明地把話題拉回到沈天涯身上,說:“你先別管我們醫院的事,先把自己的事管好再說。”又看看牆上的鐘,說:“事不宜遲,現在還不到八點,今晚你就可採取行動了。”
葉君山說的也不無道理,沈天涯決定馬上到傅尚良家裡去一趟,一是打聽一下徐少林的事,儘管鍾四喜他們說得天花亂墜,卻不足為憑,而傅尚良應該是知道底細的;二是探探傅尚良的口氣,他是許過願的,如果徐少林那事屬實,他會有什麼具體打算。
前次兩袖清風走進傅尚良家,出來時人家林老師還送了一雙皮鞋,這次沈天涯自然不會空著一雙手了,兩人於是商量起該帶些什麼好。沈天涯想起那天晚上勞動局熊處長送的那個紅包,裡面有四千元,這幾天沒時間去存銀行,正好拿去送傅尚良。葉君山卻不同意,說:“送點別的什麼吧,送錢顯得你沒文化。”
請客送禮的事,女人自然比男人精明,沈天涯就由著葉君山。但這個時候到哪裡去採購高檔禮品呢?沈天涯就擔心地說:“你總不能到街上買幾條煙幾瓶酒送給領導吧?”葉君山說:“再貴的菸酒,花一兩千元就有幾大包了,提著看是好看,卻不管用,也不符合給領導送禮的規矩。”沈天涯說:“給領導送禮還有規矩的?”
葉君山就笑沈天涯三十多歲的人還這麼不諳世情,苦口婆心道:“怎麼沒有規矩?給領導送禮和給親戚朋友送禮不同,給親戚朋友送禮是小禮,輕內容重形式,主要圖個好看和熱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