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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然感到釋然。“我馬上向女王請示。將軍。”

凱爾心驚肉跳地問道:“女王?你要離開了?”

“不,是艾琳。她要帶著我的報告書和提案到倫敦去。”

而凱爾連一眼都還沒瞧見。“你已經寫好了?”

她看一眼時鐘。“還沒,但時間充足。我要在塞拉晚禱之後向他口述這份報告。”

他想起昨天跛行進城堡的另一位男孩。“我對塞凡的事感到遺憾,我請安太太照顧他,那位亞蘋是個害人精。”

若蘭嘆息。“這個女孩真可惜。”

“你寬恕她的惡行?她是個魔鬼。”

“她只是寂寞,沒有人關心她。”

他感覺出她有言外之意。“我想你對於家族比我瞭解得多……身為馬家人。這是一支來自史凱的龐大宗族。”

她轉開頭注視燃燒的火。“我不是來自史凱,我通常不談論我自己。”她靜靜的補充道:“請不要逼我。”

凱爾感覺像玩火的小孩,他隨口問道:“不是史凱?那麼你的族人來自哪裡?”

她突然騷動的起身,走向那個地球儀,心不在焉地轉動它。“我的家就在任何女王派我去的地方。”她更加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能夠從她微場的肩膀看出她的痛苦,彷佛那份壓力不堪負荷;而地緊握的拳頭彷佛顯示她要對抗無形的敵人。

他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他伸手轉動地球儀,直到蘇格蘭面對他們。“指給我看,你的家必定比邊地還要和平得多。”

他的大膽奏效,她的勇氣褪去。她抬起顫抖的手以指甲碰觸高地上最美麗的峽谷。

“葛倫坎?”他低語道。

她的手掌像要扶除那血腥屠殺記憶般的蓋住整個英倫三島。“是的,蘇格蘭歷史上恐怖的一頁,不是嗎?”

在她憤恨的口氣下埋藏著苦難的一生,然而馬若蘭的悲劇只是北方宗族慘無人道的皮毛而已。在威廉王的七年統治中,驕傲的高地人屈服的只能哀求。英格蘭人養尊處優,而蘇格蘭則餓孚遍野,英格蘭視而不見。

但是在一六九二年二月,英國的漠視急轉直下成為暴政,當時施戴爵士(譯註:LordAdvocateStair)急於降服高地族人,要求他們向威廉投誠。若蘭的父親沒有及時附和利慾薰心的施戴。在一次惡毒卑鄙的行動中,施戴促使蘇格蘭人相殘,答應給予格雷的康家大筆財富,只要他們消滅一支毫無自衛能力的宗族——葛倫坎的馬家。

凱爾想道,她是如何倖存下來的?現在問不得,但他有一天會問她。

他伸手搭在她肩上,恨恨地說道:“希望格雷的康家萬劫不復、水世不得超生。”

“是的……他們當然還沒有遭到報應。大家都忘了葛倫坎的大屠殺。”她戰慄的吸氣。

“我沒有忘。”凱爾放棄拉鋸戰,將她板過來,拉進懷中。她的臉頰完美的嵌入他的肩窩,他愛撫她的背。“我非常難過你的不幸遭遇。”

她那述說刻骨傷痛的戰慄呼吸幾乎使凱爾雙膝癱軟。“若蘭,你變得如此內斂而憂傷,你母親捨得嗎?”他輕聲質問。“請你把那天的情景告訴我。”

她以麻木的聲音說道:“那年冬天峽谷很冷,父親帶我到鎮上的房子去,一百二十名康族士兵駐紮在那裡。其中兩位送我餅乾,並教我玩骰子。當時我四歲。”

“他們來時天色還是暗的,我和奶媽在一起。”

她像弓弦般的繃緊,凱爾搓揉她的背脊。

“我藏在床底下,看見他們以棍子毆打奶媽。我不知道當時母親已經死了。門開啟,父親站在那裡,睡帽歪了,手裡握著劍。他的睡袍上都是血。他殺了那兩名士兵,然後叫我。

“我爬出來,他把我抱起來,搖著我。”逃跑,小蘭,“他說。”逃走、躲起來並且記住。“

“我記得我躲在一個煤炭箱裡,但是不知道自己怎樣躲進去的。他們隔天發現我,是那位送我餅乾計程車兵發現的,他必定以為我受重傷快死了——因為我渾身是血。我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但他把我放進一個裝有我父母親屍體的車子中。”

凱爾的心糾結起來,喉嚨梗塞得說不出話來。他緊閉著眼,讓她說下去。

“挖墳人把我的手從母親的頭髮上扒開。”她漠然的說道。“一位在教堂幫忙的婦人為我洗澡、餵我吃東西。之後——”她搖搖頭,她的肩膀抖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安妮派艾琳來找我。”

駭然的凱爾突然瞭解到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