鈍,而辰二少爺似乎只關心眼前的那盞清茶。
“我是個無趣的,哪裡會有什麼好提議。不過,不行令也好,反正我也不擅長此類。”連玉頗不自然的眨了眨眼,將視線落在杯碟裡的芙蓉糕上面。
連玉錯開眼神的狼狽模樣惹得辰鈺一怔,他幾不可聞的微微皺了皺眉,腦中迅速閃過幾種猜測,依然不得其所,他無奈的勾起一邊嘴角:“也是我這裡新鮮玩意兒多,既然大家都沒的主意,那不妨試試我的。”
辰鈺這回的新鮮玩意兒是一副花牌,一副四十二張,每張半個手掌大小。上繪彩圖,每張花牌的右上角同時還繪有不同的奇怪標記。
這花牌紙張的製作手法雖只一般,大抵還不如連玉她們平日鬧著玩兒做的花箋,對此,辰鈺解釋道:“中土造紙的水平實在比那些金髮碧眼的外族高明的多,他們用的紙張多是這裡傳過去的,所以不用太細究。這一副花牌是我從花旗國一個落魄畫師那裡發現的,當時瞧著新鮮,想來中土不多見,便與他換了過來。”
水墨畫重意境,哪怕是最細緻的工筆畫也講究以景繪情,這和細膩寫實的油畫的確大不同。
連玉細細翻著手中花牌,喃喃道:“這畫法,的確是咱們這裡大不一樣。”她本是畫畫的人,自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一瞧就瞧出了一個問題:“這上面繪的是同一個故事麼?”
辰鈺微微一笑,他伸手將連玉和辰瑩面前的花牌統統撥到自己面前,他彷彿是認識那些奇怪的標記的,依著次序,一面慢慢整理,一面道:“連玉妹妹好細的心思,花牌上的確畫了一個故事,一個當地的故事。”
☆、連玉的心思
辰鈺比對著著花牌,將那大洋彼岸婦孺皆知的故事娓娓道來;連玉在辰鈺的右手一側靜靜聽著;視線終於從那疊芙蓉糕輕移在他那張對於男子來說過於柔媚的側顏上。
墨色眉睫透著不羈;眼窩陰影下雙眼狀似桃花;似醉非醉的淺褐眸子;女子般秀氣的鼻唇;真是天生的好相貌。連玉輕嘆一聲;壓住心頭浮起的一絲惆悵;錯開目光。
“辰家三少爺俊美風流;雖常年不在蘇城;坊間名聲倒是大得很,花街的傳說更是一日也說不完,另外,據我所知,辰家的當家夫人是個厲害人,更聽說,她極其看重二公子,對三公子卻非常冷淡。我雖不知三姐姐心歸何處,但還是忍不住提醒幾句,倘若是夫婿,辰二少爺較之辰三少爺更是良選。”
駱連蝶那日的話便如同利劍刻在心間一般揮之不去,連玉不自主的又朝著正坐在對面,面無表情的辰二公子望了過去,揚名蘇城的辰二少,生的是面如冠玉兼之氣質清雋冷冽,又頗有才名,人品相貌都是極其難得。可惜,這般完美無瑕的謙謙君子是該拿來供奉敬仰的,哪裡有人能把他拉下神壇,甚至和他談及婚嫁?連玉自付她不是不食煙火的謫仙,實在想不出應該是怎樣一番情景。
所以連玉心中的答案和駱連蝶的不同,她認為,辰家的兩位少爺,都不是良配。
說起來,駱家的四位小姐中,包括已經出嫁的駱連宣在內,最單純的一位其實應該是蠻橫到無理的駱連蝶,雖然最心狠的一個也是她。也只有這種任性妄為了十六年的人,才會自然而然的認為,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圍著她轉的,只要她想要,一切便是任她採擷。
對於被打壓了十四年的駱連雲,以及近十年中都是端茶送水看人眼色的連玉這二人而言,這種自以為是的想法無疑都是極其愚蠢甚至是致命的。而連玉和駱連蝶又實在是不同性格的人,駱連蝶很聰明,連玉也不笨。駱連蝶把賭注統統壓在顧橋身上,是因為她不甘願在當個有名無實的駱家四小姐。而連玉恰恰相反,她沒有那麼大的野心,富貴從中過,只求一心人,重生過一遭的她,心思很清明。連玉雖然在駱連雲的婚事上,做了一次順水人情,但這隻出於在某種程度上對於駱連雲的欣賞。她的目的並不是想登堂入室,入住辰家當辰家主母。
雖然,之前,她對於辰鈺的確存了傾慕之心:有這麼一個人,對她溫柔體貼,私下關懷,為了護她甚至負傷。這般作為卻不求回報,她只是蔻蔻年華的女子,面對這般俊美男子,難免懷春。只可惜他不是一般身家的男子,他是蘇城辰家的嫡子,而她是駱家的庶女,她對他有過憧憬,卻從未具體到要成為他的妻。而這最後的憧憬,也在那晚得知他曾是蘇城三大花魁的入幕之賓後,被衝擊的消失殆盡支離破碎。
原來他的溫柔未必只針對我一人,連玉低頭,手指繼續不受控制的在楠木八仙桌上划著弧線:就這樣吧,再畫也畫不成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