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乾女兒是誰?”府裡的老嬤嬤認乾女兒也是常例了。
唐嬤嬤哇地一聲哭了,“奴婢的乾女兒在大奶奶的屋子裡做事,今年不過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
馮氏——吳怡的心一揪,寡婦門前是非多,她的院子裡有人要避子湯,自是說她的門戶不嚴,真的是要人命的事……
“你悄悄的把你幹女兒叫來,只說是你得了好東西,要送給她……這事若有半點洩露,小心你們全家的性命。”
“是。”
唐嬤嬤的乾女兒叫小玉的,確實是個一看就還沒長開的小女孩,圓臉小眼,一團的孩子氣,見乾孃把自己帶到了一間空屋,屋子裡坐著的是掌家的二奶奶,立刻就嚇哭了。
“二奶奶,二奶奶別割奴婢的舌頭,別割奴婢的舌頭……”
“誰告訴你我要割你的舌頭的?”
小玉捂了嘴,一邊哭一邊搖頭。
“你好好的把事情告訴了我,我讓你乾孃領你回家,你若是不說,我讓人伢子領了你走,遠遠的賣了!”
“二奶奶,二奶奶別賣奴婢!別賣奴婢!”小玉磕頭如搗蒜。
唐嬤嬤推了推她,“傻孩子,二奶奶是菩薩一樣的人,只要你說了,定不會為難你。”
“是……是大奶奶的陪房的兒子梁二爺,他和若珍姐姐、錦佩姐姐都好,可是二奶奶看管門戶看得緊,他運不進東西來,只能讓奴婢去偷……”
“梁二爺?”吳怡皺了皺眉,若珍和錦佩都是沈見賢的姨娘,本來沒有叫姨娘守著的道理,可是這兩個人都是生過孩子的,若珍還是宮女出身,所以就一直養著了。
“就是原先廚房採買梁嗑巴。”唐嬤嬤說道。
古人取綽號都是極形像的,唐嬤嬤這麼一說,吳怡就想起來了,是一個其貌不揚,因為母親是馮氏的陪房一直做廚房採買的梁嗑巴,看起來倒是個老實的,菜帳也是準的,並不十分的貪,加上有馮氏的面子,吳怡一直到撥釘子的時候才免了他的差事,把他派去守夜……
卻沒想到他是個膽大包天的,竟然偷人偷到了沈見賢留下的生過子的姨娘身上……
吳怡把八兩叫了來,偷偷吩咐了一番,又找來夏荷,讓她連夜把小玉送到自己侍書兩口子管著的自己的陪嫁莊子。
她又琢磨著這事要不要跟馮氏說……馮氏身子本來就不好,又是個脾氣耿直的,如果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怕是能要了她的命,最後她還是決定不說。
八兩以喝酒的名義約了梁嗑巴出來,在暗巷子裡拿麻袋把他給罩住了,就是一頓的狠打,卻沒想問出一段陳年舊事來,沈見賢的通房蘭心竟是被梁嗑巴先是姦汙,後又用醜事協迫,一直到懷孕自覺無顏見人,這才投河自盡的。
八兩將梁嗑巴的骨頭打折了十幾處,這才堵了他的嘴,紮緊了麻袋,又在上面墜了大石頭,將他沉了永定河。
其母梁嬤嬤許是知道兒子失蹤必定是因為醜事敗露,悄無聲息的吞金死了,夏荷將這事做成是梁嬤嬤病故,總算瞞過了整天關在屋裡吃藥的馮氏。
那兩個與他私通的姨娘,被吳怡悄悄的送到了尼庵修行,這事總算是了了。
卻沒想到馮氏過了年之後,就來找吳怡,進了屋就是深施一禮。
“大嫂,您這是——”
“多謝弟妹全了我的臉面。”
“大嫂……”吳怡知道,這是馮氏知道自己院子裡出的事了。
“我是馮家女,如今我夫子俱死,心如死灰一般,我也不想再在那個傷心地住下去了,也不想回馮家,我在京郊有一處溫泉莊子,弟妹若是還念我們的情義,就讓我去溫泉莊子養病吧。”
“好。”吳怡點了點頭,“我在此立誓,只要有我吳怡一口氣在,您就是我的大嫂,您百年之後也自有人為您供飯燒香……”
“多謝了。”馮氏又施了一禮,轉身走了,她三十五歲時孤身而終,兩個庶子為她披麻戴孝,奉恩侯府出殯的隊伍一邊出了城,另一邊還未出府,沈門馮氏最終還是與沈見賢死而同穴,身邊葬著夭折的兒子沈壽。
174、旅程
馮氏去溫泉莊子住了整整一年了,吳怡帶了東西,又帶了那兩個庶子去拜見她,雖說庶子的生母都不儉點,吳怡再三查問,她們都是一口咬定孩子是沈見賢的,如果吳怡不信可以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的可靠性還不如信這些人的話,肖氏暗地裡卻是不信的,偷偷讓兩個孩子滴了血,這兩個孩子的血確實跟保全的能合上,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