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是七妹有話要說呢。”
“我?我能有什麼話說,不過是親王家的小小側妃罷了。”
“咱們倆個不必如此吧,我只說一件事,我們府裡的老姨娘秋姨娘,上吊了。”
吳柔柳眉一挑,“出來混的總要還的,她年輕的時候欠下了人情,到老了想不還都不成。”
“哦?”
“秋姨娘原本是樂坊官伎,混充了良家女子嫁到沈家做姨娘,這事被揭出來,她有把柄在人家手裡,自然要為人家做事了。”
“這麼說秋姨娘不是你的人?”
“我對你們家的那些家事沒興趣。”吳柔搖了搖頭,“沈思齊走的是學術路線,真有那閒工夫插釘子,倒不如往吳家多插幾個。”
“她是恂王的人。”吳柔說秋姨娘不是她的人,卻知道秋姨娘的底細,顯然秋姨娘是恂王的人。
“夫妻都有同床異夢的,何況我們不是夫妻。”吳柔搖了搖頭,“皇位既然已經定了,聖上是吃素的,吳家和馮家還有那林林立立的世家、文官、武將都不是吃素的,想要謀朝篡位哪有那麼容易,倒不如做個實權王爺,幫著宗室對抗外戚來得光明正大,誰料想……並不是每一位四爺都是真聰明。”
吳怡和吳柔見面的機會少,能夠談話的機會更少,吳柔也就省掉了那些轉彎抹腳,直接透過吳怡轉述自己的立場和心思,她與恂親王,在奪嫡的時候立場一致,如今順和帝登了基,兩人的立場就完全不同了。
“你難道不想火中取栗?”
“我怕燒到手。”吳柔說道,“此時若是亂世倒也罷了,皇上是守成之君,如今馮家、吳家、宗室三足鼎立,正是最穩的局面,他卻偏偏要……”吳柔的眉頭皺了起來。
“肖王妃呢?”
“她倒只想自保……”
“肖家的女人有一點是好的,心正……”吳怡說了一句看似不著邊際的話。
吳柔咬了咬嘴唇,“你也不必介懷你家的那些釘子,都不過是些小魚小蝦,秋姨娘屋裡應該有一副歲寒三友圖,你若想撥釘子,那倒是副好畫。”
“多謝了。”
“我拿了人的,手總要短些。”
吳柔知道,自己和吳怡說的話吳怡一定會告訴劉氏,不管劉氏信與不信,她都表明了立場,吳柔是倖存者,永遠都記得替自己留一條後路。
173、前有因後有果
吳柔會選擇背叛恂王替自己留一條後路,並不出乎吳怡的預料,出乎吳怡預料的是——原本不打算當炮灰,為新皇掌權鋪路的曹淳,竟然一夜之間下了詔獄。
據說自從新皇登基,彈賅曹淳的摺子如同過江之鯽,壓倒曹淳的最後一根稻草則是被圈禁於王府的永王之死。
永王是在端午節那天在自己被圈禁的小院用腰帶上吊自盡的,只留下一份血書——曹淳害我。
永王雖是待罪之身,卻也是天潢貴胄,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讓人害死了,以恂王為守的宗室怒了,順和帝原本還在猶豫,畢竟曹淳自從永王被圈禁之後就未曾見過他,永王是自行了斷的,曹淳查永王案是奉了先帝的上諭,永王也是因此恨上了曹淳,如果因此而讓曹淳入獄,豈不是讓百官心寒?無人敢為皇家做事?
誰知道就在一夜之間風雲突變,錦衣衛包圍了曹府,將曹淳押解入獄。
聽沈思齊回家說,永王妃手捧永王去世之時所穿的衣衫,入宮告御狀——
“聽說永王被圈禁之後,一開始還算不錯,後來就是每況愈下,堂堂王爺居然幾天都吃不上一頓熱飯,王妃想要捎一件棉衣進裡面都得用重金賄賂,奉旨每日去教訓斥責永王的太監每日辱罵永王,永王在端午那日實在受不了折磨,這才自盡的,據說這些都是出自曹淳的授意。”
“小小曹淳,居然敢逼死永王?這事我不信。”吳怡搖頭。
“別說你不信,皇上那麼憨厚的人都不相信此事,他就算是先皇寵臣,也沒辦法讓那麼多人都聽他一個人的話,可是皇上也不敢深究,他怕……”
“無非是怕查來查去,查到那個人……”就算是曹淳命看守永王的人折磨永王,也必定是出於太后的授意,可是如果真的是查出是太后這個嫡母逼死永王,上上下下可都要難看了,“永王想要殺太子,若不是先皇保著,怕是她早就動手了,如今……”
“如今曹淳一言不發,無論怎麼審問都不說話,他原還說不要做炮灰,如今卻改了主意……”
“無非是為妻子兒女罷了,馮家也夠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