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贏,肖氏贏得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怎麼不見紅袖丫頭?”馮氏問道,她自是知道紅袖落水的事,她覺得一個丫頭落水了就落水了,讓人看見了就讓人看見了,不過是不能做通房丫頭了,他日到了年紀或是安排著配小子,或是嫁給外面的管事,都不妨事的,那些伺侯過老爺、少爺的丫頭,到了年齡又沒名份的,一樣安排著嫁人,更何況紅袖還不是這樣的情形。
“紅袖家裡來人捎信,要把她贖出去,我看在主僕一場的份上,沒要她的贖身銀子,又給了她二十兩銀子,讓她回家了。”吳怡淡淡地說道。
“嗯,這才是大家風範。”肖氏說道,她自然也是聽說了吳怡身邊得臉的陪嫁丫頭落水的事,見吳怡行動如常,只是時常跟著她的那個穿紅衣裳的丫頭不見了,也就知道這事吳怡處理了,紅袖是吳怡的陪嫁丫頭,肖氏就算是身為婆婆也不好多管,“聽說書館的陸先生也辭館了。”肖氏在意的是沈家的子弟沒人教。
“聽說了,據說是要跟幾個朋友去遊學,聽二爺說陸先生也是望族出身,科舉失了利不想回鄉這才留在咱們家裡,想必是覺得教學生牽扯精力吧。”
“嗯。”肖氏點了點頭,“你們還小不知道,湖南的陸家當年也是出過狀元的,只不過這幾年在京裡做官的人少了,他走了也罷,讓老二在幫著找個好的,只是這次不能要太年輕的,還是年紀大點的好,能呆得住。”
“是。”吳怡應道。
“老大家的,老大最近在忙什麼呢?有日子沒見他的人影了。”肖氏又問馮氏。
“最近兵部忙,朝廷要跟韃子打仗了,浙江那邊也不消停,時有倭寇擾襲,聽說也要剿,大軍未動糧草先行,他已經連著幾天住在衙門裡了。”
“這年月啊,裡裡外外的都不太平。”肖氏嘆道,“說起來也是十幾年未動刀兵未打大仗了,聖上也是為了給子孫留下太平的基業。”
吳怡心裡卻惦記著吳雅,朝廷跟韃子動刀兵,鐵勇男是最有可能被派出去的,雖然他是血裡火裡殺出來的功名,在經歷過吳鳳的事之後,吳家的姐妹裡可不能再出一個寡婦了。
“這都是朝廷上的事,不是我們女人家操心的。”肖氏說道,“算了,不提了。”
幾個人一邊打牌一邊又說了些別的閒話,見肖氏有了乏意,也都散了。
馮氏和吳怡並肩走在路上,馮氏使了個眼色,她身邊的丫頭慢慢放緩了腳步,夏荷和紅裳也都是機靈的,也跟著放緩了步伐,漸漸的馮氏和吳怡就跟下人們拉開了些距離。
“你託我查的人,我已經關到外面柴房了,是冷家的遠親,她已經全招了。”馮氏說道。
“我聽我家二爺身邊的八兩說是看見了那個丫頭,卻不想真的是冷家的人。”
“那蘭心看著是個溫柔的,把我家大爺迷得五迷三道的,誰想內裡卻是這樣的。”
“蘭心?”吳怡挑了挑眉,她早知道主使人是蘭心,但這事卻不能她查,身為弟妹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去查大伯子院子裡的事。
“正是她的主使。”馮氏點了點頭,“只是這點小事還不足矣扳倒她。”她自從進門就想要扳倒蘭心,可以說是什麼陰謀陽謀都用盡了,結果卻是讓蘭心離間了他們夫妻,現在馮氏對蘭心也不得不慎重了。
“大嫂為何不找幾個美貌的丫環分她的寵?”
“唉,這些年我也不是沒找過,可是我家那個死鬼,就是認準了蘭心了。”
“唉。”吳怡也跟著她了一口氣,她走到路邊折了枝花,“這花啊,遠遠看上去竟是一樣的,聽說這人呢,無論富貴貧賤,在這世上也有三個人長得是一模一樣的。”
蘭心之所以得寵,除了舊感情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她的氣質風範極像跟馮見賢無緣的表妹婉珍,可這世上,總有更像婉珍的——
馮氏也是個精明人,自然是一點就透的,見吳怡這麼說,不由得笑了,“難怪婆婆喜歡你,弟妹果然見識非凡。”
吳怡懷孕四個月時,胎早已經做穩了,除了早起的晨嘔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只是平時不愛吃的東西,如今都愛吃了,平日還吃的反而不想吃了,清歌換著花樣的給她做菜,吳怡整個人胖了一圈。
沉思齊提著一袋蜜棧進了屋,見吳怡拿著靶鏡發愁,不由得笑了,“二奶奶這是在照什麼呢?”
“我這臉啊越來越大了。”
“女人還是圓潤些好看。”古人可不知道欣賞小臉美人,小臉尖下巴,在他們眼裡是福薄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