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風輕哼:“相公又何必在真人面前說假話?”夜聽潮聽罷大笑:“哈哈,好,如此,就多謝夫人了。”
六十八、赤眉
發生侍寢之事之後,羅敷倍感心力交瘁,心裡開始暗暗打算離開。現在的夜聽潮讓她感覺生活如噩夢一般。不管是不是自己“有錯在先”,原本覺得在他身邊,哪怕他的心已逝,她仍能感覺溫暖,仍能重溫往日的愛。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她無法承受夜聽潮的轉變,她無法面對一個只把她當做性慾發洩物件的他。
但奇怪的是,雖然有了月如風的許可,但夜聽潮並未再召羅敷侍寢,只是讓她伺候他起居。可是,看著他的榻上躺著別的女人,她的心裡又能好過多少?羅敷總是伺候在他的寢房之外。有時是花無璧,但大部分時候都是月如風與他一起在寢房內。羅敷總是可以清楚聽到裡面的聲音,像夢魘一樣摧殘著她的心智。以至於即使不用她伺候時,睡在床上也會聽到那聲音從夢中響起。於是夢中,她淚痕從未乾。
每次他行事後都要讓她伺候沐浴。羅敷也曾控制不住自己,失神地說:“你真的是夜聽潮嗎?”夜聽潮不語。羅敷唇角勾出一個淡淡的笑,似這靜謐的一刻已可以為她帶來些許的安寧。
她總是用力為他沖洗著身子。他的身體,她看過無數次,卻好像從來沒有看夠;她要過無數次,可也從未親暱夠。此刻,她又可以每天面對,但他已是別人的。每當她為他搓背,她總是流淚。因為背後的角度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淚滴落下來時無聲無息,嘴角甚至還噙著微笑。她以這種方式心痛和滿足。
這日夜聽潮又去“逐鹿閣”,羅敷隨行伺候。夜聽潮入得雅閣去,她在門外等候。羅敷突然想到對面的客店還住著陰識。自己入得“昊園”十幾日,心隨時被折磨著,竟然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忘了還有陰識可以商議行事。她本是聰穎如雪的女子,為何竟會犯下如此錯誤?羅敷搖頭,努力讓自己從悲傷的情緒中清醒。
羅敷藉故小解離開自己的位置,卻繞道來到陰識住處。用約定的方式敲門,屋內人迅速開啟門,一手將她拉入室內,抱入懷中。羅敷吃驚,陰識何時變得如此輕薄?生氣抬頭,一看之下竟然是劉秀!
“三哥。”羅敷痛哭出聲,在昊園所受到的委屈再也無從隱藏。深入虎穴的孤獨,月如風的殘忍,花無璧的猥褻,這些無時不刻都在啃食著她的心。但這些她都可以忍受,唯獨忍受不了自己心愛的男子變得如此陌生。為什麼?為什麼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
羅敷在這樣的場合下見到劉秀自然像親人一般踏實,她低聲在劉秀懷中痛哭,似有萬般情緒無法傾訴。
劉秀輕撫其背,等了近一盞茶的工夫才見她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劉秀心疼道:“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為何傷你如此之深!”手下將她抱得又更緊了些。
原來陰識在客店等候羅敷半月不見她蹤跡,心裡十分擔心。於是連忙將訊息通知了劉秀,劉秀終是放心不下而悄悄來了漢中,眾軍之中只帶了吳漢相隨。
羅敷道:“三哥,你怎可為了敷兒冒此大險?如今你已成就帝業,身為君主,如果讓人知道你為一己之私而置自己安危於不顧,將會痛失多少人心啊?而且,如果你有事,誰又能承擔得起……”
劉秀伸手將羅敷的口堵上,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敷兒,我為了天下已與你錯過一次,怎可再為天下捨棄你?就讓我再放縱自己一次吧。”說著將羅敷的頭深深埋在自己懷中,眼中無限溫柔。羅敷只好不語,來到漢中之後第一次享受有溫度的懷抱。
有人以暗號敲門。劉秀戀戀不捨地放開羅敷,奢侈的幸福被人打擾,痛一閃而過。進門的正是出去打探訊息的陰識和吳漢。雙方見過禮,陰識道:“皇上,也許我們找到夜聽潮突然轉變的原因了!”
羅敷忙上前抓住陰識的袖子,殷切問道:“陰識大哥方才說什麼?你發現了什麼?!”只見劉秀嚴重迅速閃過一絲心痛。她的心如今牽念之人恐怕只有夜聽潮一個了。
原來陰識幾日來一直在緊密監視昊園內外的動向。一是為了羅敷的安全,再是想知道月如風他們突然來漢中的原因。陰識根據多日來的觀察,發現月如風在漢中竟然與赤眉軍首領,擁立劉盆子稱帝的御史大夫樊崇來往密切。
劉秀帶吳漢來到漢中之後,陰識仍然負責監視昊園,而吳漢則以樊崇為中心,探尋赤眉軍幾名首領的動向。但沒想到兩人分別的盯的兩條線竟能合到一處,月如風與樊崇也有聯絡。
陰識道:“我們發現了兩件事。首先我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