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只要利益關係利用得好,更始完全有可能來助劉秀。
羅敷狡黠一笑:“朱祐,我在行軍之前已修書更始帝劉玄,約他出兵共擊劉林。劉林令王郎詐稱劉子輿,擁立為帝,建都邯鄲,與更始帝的玄漢王朝形成南北對持。更始氣盛,已佔長安洛陽,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他如何容得王郎這個假皇孫?今日一擊只在遲早,我只是讓它來得早些罷了。”
朱祐豁然開朗,又曰:“那,既然是‘共擊’,我們不去幫忙嗎?”羅敷無辜道:“我們已經幫了。”呵呵一笑:“這就是為何我先前贊你立了大功,火燒敵營豈不是大功一件?”
朱祐還有疑惑:“可是……”羅敷道:“沒有什麼可是的。你在乎的還是結果。但結果如何對我們都無妨害。更始贏,我們趁機佔河北;劉林贏,我們南進奪洛陽!”轉頭對劉秀說:“三哥仁厚,不忍為之。但羅敷是女子,而不是君子,坐山觀虎鬥是羅敷最喜看到的。”
朱祐這才呵呵傻笑:“大人不愧為女中豪傑!在下佩服!”羅敷被他說得不好意思,忙道:“朱祐淨是胡說!”劉秀不以為然:“敷兒何必過謙?所謂‘智貴乎早覺’,你由此先見之明,令我軍坐收漁利,可謂智者啊。”
次日探馬來報,劉玄與劉林兩敗俱傷。羅敷笑曰:“三哥,此時可請旨更始,去攻邯鄲。”劉秀等人會心一笑。
劉秀帶大軍進發邯鄲,又從元氏取了吳漢。羅敷則與真定王劉揚留守真定。這日羅敷收到請帖,錦書上用俊秀小楷寫著:“今夜,請於沁芳園一敘。花無璧。”羅敷將帖子遞於夜戈。夜戈細細看過,曰:“夫人,上面的並非公子筆跡。”
羅敷黛眉輕索:這自然不是他的筆跡。壞就壞在這裡。去還是不是?去,怕遇到夜聽潮與她糾葛,那麼之前努力豈不白費?不去,心下又難安。羅敷左右難定,但還是決定赴約。也許是心中那個小小的期待在作怪。她暗暗期盼此一行可以讓她得見夜聽潮,以解相思之苦。雖然冒險,但她願意為之。
相思苦,最難平。絕望的感情讓她只能默默告慰自己。除此之外還能如何呢?
本以為花無璧請自己來沁芳園是想表達對夜聽潮之情,演一出苦肉計或是什麼。隨小童入得門去,沒想到迎面即見到夜聽潮。他斜臥在軟榻之上,一襲白衫半落,長髮散於腦後。而花無璧正在拿錦帕為他擦拭身上汗漬!
羅敷心似乎被什麼狠狠地蟄了一下,痛得凝緊了眉頭。連身邊的夜戈也沒想到自己的主人會如此舉動,低下頭去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退到門外。
羅敷轉身欲離去。卻被夜聽潮一枚竹簡扔出去,將門扣死。羅敷無奈只得問道:“花姑娘約見羅敷所為何事?”身子依然不敢轉過去,那副香豔圖讓她看過,心已如死灰一般毫無希望。
眼前的竹簡深深地釘在門上,羅敷一陣心酸:夜聽潮,你贈我天璇劍,竹簡長伴身,豈是對我無情?既是有情,又何故如此?羅敷心傷你就如此開心?一滴淚滑落,滴在羅敷心上便是一處傷!
花無璧的聲音從身後嬌滴滴地響起:“妾身正在練習楷書,寫得可入羅敷法眼?”羅敷不語,此時眼中心裡盡是夜聽潮的影子,盡是痛徹心扉,哪裡聽得進去她的話?
夜聽潮一聲冷笑:“璧兒書法,溫寶春尚不如,她豈能說不?”羅敷苦笑。花無璧,溫寶春。皆是風塵女子,自有無盡溫柔。她羅敷空有一身傲骨,只落得他的冷嘲熱諷。夜聽潮,你自有你的樂子,又何必為難羅敷?
花無璧嬌笑,曰:“爺,聽說羅敷姑娘是遠近聞名的才女,一手琴瑟甲天下,滿口詩賦勝古今。璧兒怎敢與羅敷姑娘相比?”
羅敷聽見身後夜聽潮憤怒起身,一步一步向她走來。自己心跳得厲害。
夜聽潮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正視於他。聲音催眠一般注入她的耳內:“何止琴瑟文章!你還有什麼本事是我沒見過的?”
羅敷眼中有淚,卻又倔強地看著他。這個她深愛的男子,何故如此?夜聽潮有一閃而過的心痛,但很快,天生的驕傲與高高在上將它掩飾得無影無蹤。
花無璧的聲音又不適時地響起:“聽世人說‘得羅敷者得天下’,璧兒有幸得見姐姐,真是三生有幸。”羅敷駭然,這是哪個“世人”說的?羅敷並不是如山的寶藏,也不是曠世的武功秘籍,怎麼就能得之得天下了?這位被稱為“世人”的高人莫不是想將羅敷變成眾矢之的?她雖然聰慧些,卻決經不起如此盛讚。
夜聽潮也是一驚,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