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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誰知劉秀伸手將她抱入懷裡:“敷兒,為什麼!為什麼我遇到麗華之後才知你是女兒身?!為什麼大哥對你用情至深?!為什麼讓你我相遇相知,卻不能相守?!”

一滴淚從羅敷眼中滑落。她也想知道這麼多“為什麼”的答案,可是她給不出。

兩人如此相擁,羅敷待他心情漸漸平復,放開手來:“三哥,明日還要舉行婚禮,你該回去休息了。敷兒明日就不與你道賀了。”說著,語氣中有一絲苦澀。“三哥切記,玉璽為重。後事如何,此物是關鍵。”

五十八、賀禮

劉秀昨日夜探,羅敷已言天明直接啟程,不參加他的婚禮種種。但想他昨日沮喪心情,還是於心不忍,於是準備前去道賀後再啟程。

梳洗罷,羅敷換了男裝來到劉秀房前。眾人已經開始出出進進為婚禮之事忙碌。劉秀在真定並無田產,於是將應郭聖通在驛館成親。劉揚和郭主已為二人在真定選了一處別院,只待清掃乾淨,兩人再行入住。

羅敷見觸目可及皆是喜氣,心下不禁悵然。想當時一夢而醒,被夜聽潮逼著成就姻緣,恍如隔世。原以為自己的感情就此塵埃落定,誰知後來又生出那麼多的事端。如今與他一別不知了蹤影,他日相見或許是在兩軍戰場亦不可知。最怕的是,永世不能再見……

一滴淚滑落,滴在劉秀將要穿的喜服之上。

劉秀見羅敷手觸喜服,若有所思,眉心彷彿被吹皺的一湖春水,眼中更是淚光瑩瑩。他開口深情叫道:“敷兒。”他又何嘗不悵然?兩次婚禮,娶到的竟都不是自己最愛的女子。既然已經負了羅敷,就應該善待麗華。如今卻動機不純地要娶郭聖通。細細算來,自己對這三個女子哪一個不是充滿愧疚?

羅敷恍然覺醒:“哦,三哥,敷兒來看看婚禮之事安排的如何。另外,此物請三哥收下,全當聘禮。”劉秀見羅敷手中玉帶,驚道:“敷兒!這萬萬不可!天璇是你心愛之物,更能隨身保你周全,你如何能相贈與人哪?!”

羅敷苦笑。天璇再好,也不過是一把劍。如今夜聽潮與自己緣分已盡,贈劍之人已然不在,這劍又能矜貴到哪去?留著它也只會徒增傷悲。既然郭聖通屢次三番想要它,羅敷索性與了她。

羅敷道:“三哥,贈人之物當然是要取自己最愛,何況此人還是你的妻子。郭小姐性子雖然嬌縱了些,但為人爽直,有俠骨之心於百姓,有萬般衷情對三哥,也可謂如花美眷。三哥既然娶了她,就請善待於她。此物就算是敷兒送與你們的賀禮吧。”

說話間小僕擁琴而入:“小姐,您要的琴。”羅敷令置於案上:“三哥,此琴名為‘鳳皇’,正是當年趙飛燕所用之物。昔日麗華姐成親,敷兒併為送上賀禮,也湊今日一併補上吧。來日見了麗華姐,也不會說敷兒厚此輕彼了。”羅敷狡黠一笑:“畢竟麗華姐才是我的乾姐姐。”言外之意,與她更親近些。

她將自己的心愛之物盡數與了他的兩位夫人,雖然見羅敷表現輕鬆,劉秀仍是心下難安。自始至終都是她在對他奉獻,傾盡所有。可他給過她什麼?憐惜,沒有;愛,更沒有;只有傷害,只有痛。敷兒,我如此待你,你為何這麼傻?

劉秀見她心意已決,強忍憂傷道:“三哥還不知敷兒收有如此曠世之琴,也不知敷兒精通音律。如今時辰尚早,三哥可有幸聽得敷兒清彈一曲?”

羅敷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笑靨如花:“好。算是敷兒與三哥辭行了。”輕抬素手,一曲《枉凝眉》扣弦而出。

劉秀表情突然變得極其驚愕,不敢置信地看著羅敷,臉上的悔與痛清晰可見。這一個個音符似乎重重敲在他的心上,痛得他喘不過氣來。這……這首曲子!

他忘情地衝到羅敷身邊,伸手將她從案前拉起,緊緊擁入懷中:“敷兒!敷兒!為何是你!為何是你!”

羅敷不知他為何突然失態,更從未見過他如此粗魯舉動。羅敷輕聲試探道:“三哥,你弄疼敷兒了。”

劉秀一滴清淚帶著無盡悔恨潸然滑落。——這首曲子竟是出自羅敷之手。當日他就是因為這一曲驚鴻才對麗華另眼相看,之後產生了的愛戀。今日一聽,才知這彈曲之人分明是羅敷!此曲竟是出自羅敷之手!怎不讓他恨命運不定,緣分無常?

屋內盡是進進出出的下人,如此場合,劉秀實在不應失禮。羅敷不得不用力推開他:“三哥,敷兒這就起程了。”出門急行而去。只留劉秀去消受這千古恨。

劉秀悵然若失,望著羅敷漸行漸遠的方向久不能語。

新市離真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