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皺眉,輕輕扯了扯郝果子的袖子。
木春道:“金師爺對談陽縣最熟,可有好的介紹?”
“卻不知旖雨公子的喜好。”金師爺說話不冷不熱。他在縣衙多年,看人自一套。這個旖雨雖然看起來知書達理,但舉手投足難掩風塵之氣,是何來頭不問自明。
旖雨還未開口,木春便笑道:“如旖雨公子這般出塵脫俗之人,自然要住在風雅之所,必不能沾染世俗之氣。”
金師爺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這樣說來,我倒想起一處。就在談陽縣東十里的柳山山腳。這地契還在縣衙裡頭,旖雨公子若是中意,我即刻就幫你辦妥。”
木春望著他,彼此心照不宣。
旖雨並不上鉤,含笑道:“倒是不急,待我改日看看再說。”
正說著,店夥計終於上菜。
眾人各自動筷,不復交談。
從仙味樓出來,陶墨原想打道回縣衙,卻被木春藉著巡視之名拉去逛街。送旖雨與蓬香回府的重責只得叫到金師爺身上。金師爺原本就不打算去街上亂走,也沒推辭。
於是一行六個人便分成三三兩組,各走一邊。
一見旖雨消失在視線,郝果子便數落起他的不是來。
陶墨原本只是默默地聽著,後來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忍不住打斷他,“他好不容易從群香樓裡出來,何必如此苛責於他?”
“好不容易?你怎知他是怎麼出來的?”郝果子道,“如他們這般做皮肉生意之人,要不就從良,要不就是被趕出來的,還指不定他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木春突然道:“也有此可能。”
陶墨一愣,道:“木師爺怎麼也如此說?”
木春淡淡一笑道:“無風不起浪啊。”
郝果子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我覺得我們還是防著他一點的好。不然怎麼這麼巧,少爺來這裡當官,他就跟著來了?我看,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
“查?怎麼查?”陶墨皺眉。
郝果子看向木春。
木春不負所望道:“如旖雨之前是賣身的話,東家倒是可以派人去他原先的地方打聽打聽,他是否是私逃。”
郝果子拍手,“好辦法。”
陶墨皺眉道:“萬萬不可。他若真是逃出來的,我又如何忍心再將他送回去?”
木春道:“東家是去查,又不是說要辦。其實他一個人離鄉背井,必有前因。東家不妨一道查一查,若真有什麼事,或許可助他一臂之力。”
郝果子轉了轉眼珠,“不錯不錯,反正不管好事壞事,先查了再說!”
陶墨猶豫了下,終於首肯道:“也好。”
43、千絲萬縷(七) 。。。
既然商定,查訪之事便交由木春去辦。
陶墨與郝果子在街道上轉了一圈,買了兩包松子糖,便順路回了顧府。
顧小甲一早就候著了,聽門房說他們回來,立刻衝到留仙居,不管三七二十一,心急火燎地催促他們搬到了雅意閣。
陶墨和郝果子的行李不多,搬來搬去倒是不麻煩,所以快得很。
一進雅意閣,郝果子便衝顧小甲投了好幾個冷眼。這裡一看就比留仙居佈置精細。屋外種著大片竹林,讓院子在這樣的寒冬臘月依舊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陶墨進屋,便感到一陣溫暖的香氣迎面撲來,讓他心神一蕩,再定睛一看,房中傢什竟樣樣金鑲玉裹,精雕細琢,一望便知價值不菲。他連忙退出來道:“我還是住回留仙居好了。”
郝果子偷偷朝裡看了一眼,也嚇了一跳。
顧小甲與他相處久了,也知道他並非心口不一之人,淡淡道:“既是公子吩咐,你們住下便是。反正這屋子原本也是用來招待公子朋友的。”
陶墨推辭不過,只好住下。
顧小甲在門口逗留了會兒,確認他們安頓好之後,便徑自離開了。
他一走,郝果子立即關上門,咋舌道:“想不到顧射竟然這麼有錢,難道當訟師真的能發橫財?”
陶墨道:“顧公子不曾上過公堂。”
“他雖然不上公堂,但多的是訟師請他出謀劃策的。那些人有求而來,想必不會吝嗇囊中物。”郝果子摸著金子打造的臉盆,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神情錯綜複雜,“顧公子不怕被偷麼?”
陶墨道:“此屋他只用來招待朋友。既是他的朋友,又怎會偷竊?”
郝果子訕訕地縮回手,乾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