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被女人張狂的笑聲吸引,然後瞧見了溫瀾的側臉。林梵行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他呸了一口,收起自己的椅子回賓館睡覺了。
因為這件不愉快的事情,林梵行再也不去海灘上玩,好容易攝製組工作完畢,打算全體返回,臨走時幾個投資商請客消遣,劇組的幾個年輕漂亮的男女就被拉過來作陪了。
一個很大的包廂內,燈光昏暗,一群衣著光鮮的男女各自圍成一團,唱歌喝酒猜拳,十分放浪快樂。林梵行孤高桀驁,獨自坐在角落裡吃話梅。他是房間裡最漂亮耀眼的男人,旁人無論鬧得多麼歡快,眼睛總是控制不住地往他這邊瞧,然而林梵行卻表現得很正派嚴肅,表示出淤泥而不染,是個良家男子。
溫瀾是投資商裡地位最高的人,周圍的人嘰嘰喳喳地往他身邊湊,爭相獻媚。溫瀾像一個國王似的,從容不迫地與眾人聊天玩笑,又問了幾個小藝人的名字,稱讚他們的演技和容貌。他偶爾說一兩句玩笑話,四周的人跟爆炸似的發出一陣大笑,後來這些人又開始唱歌猜拳脫衣服玩親親,甚至還有嗑藥的。
林梵行很鎮定地吃東西玩手機,偶爾瞧一眼那些發瘋的人群。一直到凌晨兩三點,那些人三三兩兩地離開了。劇組的負責人很認真地護送藝人回賓館或者被別人帶走。林梵行走在最後,負責人有點意外:“小林,你怎麼回去呢?”
林梵行收起手機:“我打的吧。”
“那怎麼行,現在外面治安多亂啊,被人拍到了也不好。”負責人四處看了看,只有溫瀾和他的助理還坐在房間裡,溫瀾有些喝醉了,手指勾著自己的眼鏡,另一隻手拼命揉眼睛。負責人謙恭地說:“溫先生,能帶小林一程嗎?他住的酒店跟你們順路。”
溫瀾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起身自己倒水去了,旁邊的助理倒是很通情達理:“這有什麼不能的,放心吧。”
林梵行面無表情地在旁邊站著,待多管閒事的負責人走遠後,他才拉開房門,悄無聲息地走了。
夜晚的街道顯得十分空曠寂靜,林梵行沒有攔到計程車,只好抱著肩膀在黑夜裡獨行。如此走了一段路,他忽然覺得身後有異樣,轉過身瞧見五輛黑色的商務車,呈火箭隊形跟著他。
林梵行慢慢地往前走,那幾輛車子也很冷靜地以龜速前進。最前面的車子裡坐著溫瀾,後面的車子自然是他的隨從。
“你有沒有後悔過?”溫瀾降下車窗,很突然地問他。
林梵行自顧自地走路,很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溫瀾緩緩打著方向盤,繼續說:“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拍幾千塊錢的垃圾廣告,跟一群小藝人爭寵,被導演叫出來陪酒陪玩。你現在有沒有後悔當初拒絕我?”
“你那部電影,是我暗中操作,不讓上映的。”
“聽說你媽媽死了?”
林梵行唰地停下腳步,他走到溫瀾旁邊,微微彎腰:“你出來。”
溫瀾毫不遲疑地下車,腳剛落地,腹部就捱了重重一拳。林梵行被激怒了,他抓住溫瀾的衣領,一下又一下地往車頂上撞。
溫瀾覺得心滿意足,他抬手示意揮退了隨從,在嗡嗡嗡的轟鳴聲中,他虛弱地問:“恨我嗎?”
林梵行手都麻了,他把溫瀾扔到地上,又把旁邊的眼鏡踩得粉碎,朝地上吐了口水,繼續往前面走。溫瀾不死心地追上去,頂著滿臉的血汙,大聲問:“梵行,恨我嗎?”
林梵行搖搖頭,一句話都懶得說。恨是需要調動感情的,林梵行對他只有噁心。
溫瀾站在模模糊糊的黑夜裡,過了一會兒開始劇烈地嘔吐,他被打出輕微腦震盪了。助理送他回酒店休息,第二天醒來,斯文冷漠的溫瀾發覺自己額頭受傷,於是詢問手下,才獲悉昨夜喝醉時自己放浪悲情的形象。溫瀾深感恥辱,氣得很多天都沒有出門,並且找了個由頭,把那幾個隨從都發配到外地工作了。
海南之行提前結束,林梵行並沒有給家裡打電話,為的是給他們一個驚喜。他拉著自己的大行李箱走進小區院子裡。他本來是一心想著梁傾城的,卻被旁邊網球場裡一個男人的身影迷住了。
網球場很空曠,那個男人一身運動服,揮舞著球拍孤獨地和牆壁打球。在嘭嘭嘭的撞擊聲中,男人瀟灑的身形,利落的動作,完美的身材在林梵行心中激起了漣漪。他不自覺地扔下了行李箱,痴痴地凝望著那人,一顆心也砰砰亂跳起來。
林梵行心想:背影都這樣迷人,要是看見了正面還得了嗎?不過這人怎麼瞧著有點眼熟。林梵行繞著網球場走,慢慢地瞧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