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腿在腿骨被楚澤紹打成三段後,就一直不大能使上力氣了。平時走路已經是十分勉強,如今懷裡多了個人,更是讓他辛苦到了寸步難行的程度。楚澤紹還蹲在一邊旁觀著,這時就提醒道:“有輪椅。”
普嘉頭也不回的答道:“少爺總是坐著,腿上都要生瘡了。”
楚澤紹站起來跟上去,搶奪似的從普嘉懷裡抱走了穆世;然後冷笑一聲,很不屑的掃了對方一眼:“瘸成這個樣子,還想著赤膽忠心?”
普嘉平靜的答道:“我的腿是被你打瘸的,並不是我作惡遭了天譴。”
楚澤紹一腳將他踢的坐倒在地:“我就是天!”
楚澤紹把穆世扔在了臥室內的大床上。穆世現在摔成什麼樣子是什麼樣子,扭著身子躺在床上,他自己動彈不得。
關好房門後,楚澤紹走到床邊坐下,轉過身去把穆世擺成了仰臥的姿態——隨即又想起了普嘉所說的“腿要生瘡”的話,便將人又翻過來趴在了床上。
“普嘉好不好?”他老調重彈。
穆世沉默了片刻,忽然說道:“普嘉哭了。”
楚澤紹很感興趣的側身躺在他旁邊:“為什麼?”
穆世望著他答道:“不知道。普嘉怎麼叫我少爺?”
楚澤紹分析著他的反應,越來越覺著他是真的失憶。
穆世閉上眼睛:“我知道我是誰了。”
楚澤紹立刻問道:“你是誰?”
“我是盧比少爺。”
楚澤紹微笑起來:“為什麼?”
“你叫我盧比,普嘉叫我少爺,我是盧比少爺。”穆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可是我沒有家嗎?我的家裡人呢?”
楚澤紹坐起來,背對著他答道:“你是個作惡多端的壞傢伙,你家裡人早就把你拋棄了!現在這兒就是你的家,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會養著你的。”說完他扭過頭一瞪眼睛:“可你要是不老實,我就把你扔到野地裡餓死!”
穆世慢慢的抬手抱住了頭,等待著一巴掌。
楚澤紹站起來,語氣依舊兇巴巴的,可是心裡卻有點快樂:“睡覺睡覺!你不是要睡午覺嗎?睡午覺還有這麼多廢話!”
他一邊高興的訓斥,一邊把穆世的衣服脫了個精光。穆世赤條條的趴在床上,因為自從清醒後便是一直被人如此服侍的,所以也沒覺著不安羞澀。
楚澤紹把他的雙腿大大分開,免得下身出汗久漬了面板,要導致潰爛;又因見那護士將他清洗的十分潔淨,便伸手在他大腿內側掐了一把:“疼不疼?”
穆世在枕頭上搖頭:“不疼。”
楚澤紹用了力氣狠狠一抓:“這回呢?”
“有點疼了。”
楚澤紹見他那身體依舊還是有知覺的,便略略放心,拉過一幅薄被為他蓋了上。
他在穆世的大腿上留下了幾道烏青的指痕,直過了一個多月才消退下去。
推門離去時,他迎面看到了站在走廊內的普嘉。
隨手關了門,他很不屑的笑道:“怎麼?怕我吃了他?”
普嘉戒備的看著他,並不說話。
楚澤紹忽然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領,上前幾步將他頂在了牆壁上:“以後不許你在他面前哭!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告訴你你不過是個奴隸一樣的下人而已,你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胡言亂語!”
說完他鬆開手退了一步,十分輕蔑的哼了一聲:“平時多給他翻翻身,我看你倒是比護士們還細心一點。他要是生了褥瘡,我就把你丟進採石坑裡去!狗崽子!”
娛樂
普嘉一瘸一拐的走到床邊坐下——還沒坐穩,穆世就伸長了腿,輕輕的蹬了他一腳。
普嘉微笑著扭頭望向他,又伸手撫摸了他的小腿:“怎麼是斜著睡的?”
穆世還在喘氣,他方才自己在床上磨蹭滾爬了一番,已然耗盡力量,無法再回復原位了。
普嘉回身單腿跪到床上,費力的探身將穆世拉扯過來摟進懷裡,又騰出一隻手來上下揉搓著他的全身:“少爺累壞了,是不是?”
他天生就是一副和氣面孔,又因為這一陣子不再去採石場做苦工,面板脫了幾層後露出白皙本色,漸漸就恢復了先前的風采。
穆世抬起一隻手,面無表情的在他臉上摸來摸去,大概是懷念曾經撕之不盡的脫皮——那行為幾乎成了他的一種娛樂。普嘉被他摸的癢了,就低下頭來,用嘴唇去親吻他的手心,同時凝望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