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6部分

毒死”,作者認為是“遺傳因素造成的”,由於遺傳,娜娜“在生理上與神經上形成一種性慾本能特別旺盛的變態”,這一點,左拉在這部小說中多處提到,他在第七章中援引記者福什利的登在《費加羅報》上的文章:

福什利的那篇文章的題目是《金色蒼蠅》,寫的是一個年輕姑娘,出生在一個四五代都是酒鬼的家庭,貧困和酗酒經過世代長期遺傳,敗壞了她的血液,在她身上演變成女性的神經失調。

左拉在寫《娜娜》時,不少人說他閒話,說他喜歡描寫下流的場面,左拉對這樣的指責,為自己辯護道:

我的寫作計劃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想出來的,我是透過《小酒店》描寫娜娜父母的酗酒,然後引出娜娜。酗酒的原因是貧窮,而酗酒則又會導致返祖遺傳以及她在長輩酗酒中得到的教育,由此形成娜娜的發展線索。貧窮、酗酒、賣淫,整條線應當是完整的①。

①見《左拉傳》,貝特朗·德·儒弗內爾著。

娜娜有旺盛的性慾,她接待上流社會的衣冠禽獸,外出賣淫,還搞同性戀。左拉把它歸咎於一種獸性,一種類似動物身上發出來的獸性,《娜娜》的第七章中這樣寫道:

《娜娜》渾身毛茸茸的,橙黃色的汗毛使她整個軀體體變成了絲絨。而在她的良種母馬般的臀部和大腿上,在她富有肉感、有深深褶縫的隆起的肌肉上,蒙罩著一種令人動心的女性的陰影,獸性就隱藏在那裡。

在左拉筆下,娜娜雖然是一個輕浮放蕩、窮奢極侈、揮金如土的妓女,但她不是從內心願意過這種生活的,她是資本主義制度的產物賣淫制度的受害者,是上流社會的淫徒色鬼的受害者。娜娜身上尚有一些下層女子的可取之處。她嚮往正常的小家庭生活,與豐唐結婚後,斷絕了與原先所有情人的關係,不願再去演戲,她嫌僱人花費太大,想自己從事家務勞動,她像家庭主婦一樣到市場買菜,她不甘心演蕩婦,盼望演正經女人,她在兒子小路易的身上,傾注純真的母愛,她嚮往鄉間的純樸而健康的生活,她同情、憐憫窮人,把僅有的錢捐給窮人,她生活在豪華的公館裡,但內心感到空虛、寂寞。但這些優點在娜娜身上始終未能佔據主導地位,她始終未能擺脫紙醉金迷的生活,始終未能與娼妓生活一刀兩斷,這是因為第二帝國時期的社會太腐敗,惡勢力太強,把她團團圍住,她的靈魂被腐蝕,她無法擺脫那萬惡腐朽的環境,無法打破套在她身上的枷鎖。

《娜娜》“具有尖銳的揭露性,是暴露文學的一個成功的典型。作者力圖透過娜娜的沉浮興衰,表現第二帝國時期那種令人難以置信的糜爛,暴露娼妓社會所賴以存在的資產階級上流社會的淫亂與腐朽。”①《娜娜》所寫的是一個妓女的短暫的一生,實際上是第二帝國時期的上流社會、達官貴人的道德敗壞史,預示著第二帝國正在走向深淵,走向崩潰,走向滅亡。

①見《法國文學史·下》,柳鳴九主編。

在《娜娜》中,左拉揭露的是整個資產階級上流社會的荒淫與糜爛,從貴族階級小少爺喬治·於貢至王室侍從繆法伯爵及國務參事、繆法的岳父舒阿爾侯爵,他們雖然身份不同,性格各異,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沉湎於女色,瘋狂地追求肉慾,他們道德敗壞,淫蕩成性,生活糜爛透頂。他們被娜娜這隻“從郊區垃圾堆裡飛來的蒼蠅”,這隻“帶著腐蝕社會的酵素”的蒼蠅一一毒死,他們有的自殺,有的破產,有的坐牢,有的妻離子散:喬治是一個年僅十七歲、逃學的中學生,性慾似火,與娜娜鬼混一段時間後,要求娶娜娜為妻,因遭拒絕而自殺;喬治的哥哥菲利普·於貢,受母之命來管教喬治,但一見到娜娜,便迷戀上她,後來貪汙團隊公款,坐了監獄;旺德夫爾出身名門望族,擁有萬貫家產,他揮金如土,為了賽馬,在養馬上耗費鉅額財產,在皇傢俱樂部賭輸的錢令人咋舌,為了娜娜用盡了最後的錢財,最後把希望寄託在賽馬中獲獎上,由於在賽馬中作弊,皇傢俱樂部決定把他開除出賽馬場,後來他在馬廄中縱火,與賽馬同歸於盡;富卡蒙是一名海軍軍官,在海上漂泊十年,積攢了三萬法郎,在娜娜身上花得不剩一個子兒,最後被娜娜逐出家門;拉法盧瓦茲是從外省來到巴黎求學的,他早盼望毀在娜娜手裡,這樣可以一舉成名,他把繼承的遺產、土地、牧場、森林賣得精光,最後連一百個法郎也沒有,只好回到外省鄉下,與一個叔叔生活在一起;銀行家斯泰內是個精明狡猾的猶太人,他靠投機撈來的大筆錢和從窮人身上榨取的一個個銅板,統統落進了娜娜的無底洞,最後流落街頭;新聞記者福什利被娜娜弄到手後,她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