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閃動,“都安排妥了嗎?”
黑膘馬上人雙眸一亮,沉聲道:“安排妥了,早讓人在進八阿哥府前就照過面,只等他們出了關外,便能遇見流匪。”
“拿來讓我再瞧瞧。” 胤禵淡淡吩咐。
“是。”黑膘馬上人恭敬遞過鷹販留下錦盒,訕訕笑道:“爺,這玩意還真是神奇,怎麼一聞就能見效。”
胤禵取過錦盒,靠近過他,耐心解釋,“這叫‘七心藏紅’,需‘熬鷹’後,於吊食的七日內連服,那海東青便會半年內都勇猛異常,可它惟有一處致命,便是再不能聞這‘七心藏紅’了。”
胤禵瞧了瞧聽得有些入神的他,揚起眉稍,突地笑了,“啊呀,怎麼都與你說了出來呢。”
那人驚醒過來,一身從裡涼到了外,鄂然低首,電光石火之間一把長匕已沒入他後心,直直穿透胸口冒出,他瞪大了散光的雙眼,親眼目睹了此生最可怕的夢魘,他胸口緩緩沁出血來,倒下了身子。
五十三年甲午十一月,丙辰,帝巡幸塞外,途中,皇八子胤禩遣人送海東青,揭幕見鷹奄奄殆斃,帝怒不可遏,心悸幾危,公斥其黨羽甚惡,陰險已極,朕亦畏之。十二月,滿文硃諭,帝特選派皇十四子胤禵著令皇八子胤禩解送御前。五十四年乙未春正月甲子,詔貝勒胤禩、延壽溺職,停食俸。
《清史列傳。聖祖本紀。百四十八卷。滿文版》
與帝之約,香雪球香
青山本不老,因雪白頭。
“琬,你沒有履行你的諾言,你答應過我,要和我不離不棄的,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也不怪你,只是,琬,你的心怎麼能那麼狠,一次都不曾入夢來,琬,你回來好不好,哪怕是一次,讓我再見見你,跟你說幾句話……我有許多事要告訴你,那時我都想好了,我們會去哪裡,會蓋什麼樣的房子,我以為這一輩子還會有無數個無人打擾的夜晚,我會有許多時間可以慢慢地說給你聽,原來我錯了,不該心存僥倖……”
時間久了,胤禛他養成了每天在她墓前陪她說會話的習慣。那些刻骨銘心的往事,沉澱在了心底,卻總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候湧上心間。春天花開了,他會想起她的笑,冬天飄雪了,他會憶起她的愁眉,她是那樣的怕冷,點點滴滴,清晰如昨日。
原來,並不是相愛便能擁有一切,便能像普天下所有平凡的百姓一樣廝守。
傅鼐上前附耳輕言,胤禛面色徒然一變,果然如此,普天之下,除了他無人能一手遮天,心內似有些什麼東西瞬間嘩啦崩塌,為了她,縱算是要忤逆皇上一次,他也要試過才甘心,人活在世,總難免任性妄縱一次。
馬蹄疾奔過長街大道,晚風急急,呼嘯掠過胤禛臉龐,四周的夜色在奔跑中朦朧起來,突然他想起了童年的那個雪人。那是個下著大雪的冬天,皇阿瑪忽起了興致,與他一起親手堆了個雪人,記憶從未模糊,潔白一片的大地上那個向著他們微笑的雪人,一身雪白無垢。
紫禁城,乾清殿。
今日奏則甚多,一更快盡,皇帝才欲傳膳,內官便入內稟報雍親王要覲見。
“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皇帝凝眉一思,“今日朕累了,有事明日早朝再回稟,你讓他回了吧。”
宮殿本就遼闊,夜色下更顯得幽遠,風清冷冷地吹過,最後的丹桂簌簌地落,風捲之偶有幾朵飄在胤禛的衣上,襯著他灰藍的衣袖,分外孤寂。
皇帝見李德全一付欲言又止模樣,瞭然道:“他可是還等在那?”
李德全慌鬆了口氣,恭聲道:“回皇上,四阿哥一直跪在殿前呢。”
“這撅脾氣,也不知是象誰,你讓他進來吧。”皇帝揮手讓一干人等均退下。
胤禛穩步上前,跪下行禮,並不起身。
皇帝見他這般,已知他來意,“你凡事較真,又可知這宮裡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事情都太多太多了。既然有些事別人刻意要藏起來,瞞過去,那又何苦執著不放,非要把它一一掘挖出來?日子久了,它總有浮出的一天,在那之前,又何苦非要打破這每個人都費心經營的平靜?”
“既是費心經營,便不能事過境遷,平靜如水,恕兒臣不孝,我只想知道,為什麼?”胤禛抬首直視皇帝,深湛窅黑的雙瞳中只餘堅持。
“為什麼?為什麼?朕也欲問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個個都處心積慮,步步為營,都妄蓄大志,又為什麼你們兄弟倆卻為個女人各不相讓?”皇帝聲音漸漸低沉,但那聲音中卻透著深深的無奈與落寞,他負手走近,遞於胤禛一張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