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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兵穿著皮大衣爬上車,對著桂花喊:“天冷,你是女同志,還是留在駕駛室吧,我們當兵的禁凍。”說罷,回手把皮大衣的衣領翻上來,把皮帽往下一拉,站在大箱前角,只露出半張黑黑的臉和冒著熱氣的鼻子。

桂花坐在駕駛室裡,眼望車外,車外到處是雪和山石頭組成的山坡。卡車在蜿蜒的便道上走著,司機把眼睜得大大的,兩隻手緊張地操作著方向盤。車一會兒上坡,一會兒下坡;一會兒快,一會兒慢。有時,還在便道上顛起老高,桂花在車裡一直都在吐,一直在流淚。

第十五章:有志男兒戰天山

譚兵回到玉希莫勒蓋的訊息,同他來時一樣,具有神秘和爆炸性。“你來信不是說在警衛師嗎?怎麼才走幾個月,就竄回來了。”李望清在連部見到譚兵時,捅了譚兵一拳,張開嘴哈哈笑。“望清,我怎麼就是竄回來了,哥們兒這次回來就不走了。”“警衛師還行吧?”譚兵這回不理睬李望清了,他對送他來的那位曾接他下山的黃幹事說:“你走吧,謝謝你送我。”“這是伙食關係介紹信,交司務處就可以了。”黃幹事說。譚兵把那張紙放進袋裡,對傻站著的李望清說:“快幫我把行李搬到一排吧。才幾個月不見,沒一點眼力價兒了。”“沉得像是裝滿了石頭。”“用箱子裝石頭,我吃飽了撐的呀,你真是幹什麼愛什麼呀!”

一排有兩個戰士跑來了,他們從望清的手裡接過皮箱和揹包,就走,譚兵連忙囑咐其中一位:“小心提皮箱,別把箱內的東西打碎了。”“箱裡是什麼東西呀?弄得神神秘秘的。”“你真像邊防檢查站的,煩不煩呀,累不累呀!”“不就是想你、關心你嗎?”“關心我?拉倒吧,你關心的是箱子。”譚兵和李望清到了一排。剛才搬東西的兵,用自己的臉盆給譚兵打來了水,譚兵從軍用包裡拿出一條毛巾,洗了臉,又把皮箱開啟:“看清楚了吧,箱裡全是酒。這是一瓶茅臺,我找我媽要的,等隧道打通時,慶賀。其餘還有八瓶二鍋頭,哪天高興了咱們來一瓶。”“沒聽說你能喝酒呀?”“哎喲,在咱們玉希莫勒蓋,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兩個人當毛驢子用,哪兒有工夫和機會喝啊。”

這時,王建平坐著值班的車從隧道回到連隊了。譚兵把箱子放在床下,對李望清說:“王副團長回來了,我去見見他。”見到王建平,譚兵先敬了個軍禮。王建平笑道:“不愧是北京警衛師的,臉變白了,禮也敬得挺威風。”“本來昨天要到的,霍爾果斯雪崩路斷過不來,我們就在車上等,冷得像猴似的。後來路通了,到了一個路邊旅社,司機說困了,不開車了,提個噴燈到房間睡了。我們就在旅社窩著。早晨天沒亮,有人喊,要開車了,我從打盹中醒來,趕緊上車。到了新源,還好,碰到了咱們汽車營拉油的車,我就趕到那拉堤。”“早一天晚一天沒關係,回來了就好。”

等了一會兒,餘喜財也回來了。“上次你走,我們沒來得及送,這次重回玉希莫勒蓋,總得搞個歡迎餐吧。”“你走,我們感到可惜。你回叫失而復得,可惜也好,復得也好,都在今晚的歡迎餐中了。”“連長,我是你的兵,又不是古董,談不上失而復得。”

晚上的歡迎餐是五個菜一個湯。譚兵把皮箱的八瓶二鍋頭全提來了。“王副團長,菜都齊了,你講兩句吧。”“老餘,譚兵是八連的,走也八連來也八連。”“我提議為八連今年犧牲的同志敬一杯酒吧。譚兵今天回來了,請譚兵說兩句話吧。”“我幾個月之前提幹時,當時八連有三個,李望清、張作富和我譚兵。現在聚在一起,少了張作富。站在歡迎我的晚餐上,我是很難受的,張作富是我的班長,正是在得知張作富和寅大犧牲後,終於在猶豫了幾個月之後,下定決心重回天山重回玉希莫勒蓋。說實話,我所在的警衛師,是擔負天安門在內的許多重要目標警衛的,政治待遇和影響力比較大。但是我呆了一段兒時間,還是覺得八連的兵與兵,兵與幹部的情誼深厚,還是玉希莫勒蓋的山和冰雪讓人表現出堅韌和善良、頑強。想到天山,天天想到天山,我睡不好,吃不好,我問自己怎麼了,我自己回答不了,回來了。希望大家不要見笑譚兵,也不要懷疑譚兵回來有何企圖。我譚兵就是譚兵,就是那個副班長譚兵,回來就是離不開玉希莫勒蓋,離不開八連,離不開朝夕相處的戰友,我為能和大家在天山奮鬥與大家共同喝一杯。”

餘喜財催促:“李望清,你是譚兵的排長,譚兵跑了,你難受;譚兵回來了,你不喝酒,什麼意思嘛。”李望清把半空中的盞子放在嘴邊,灌下去。王建平沒等大家開口,酒也喝得乾乾淨淨了。“譚兵這杯酒提議得好。”餘喜財也把盞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