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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停戰之前的事實,傷亡者,拋頭顱流熱血;僥倖者,隨時隨地皆在生死之間與敵奮戰。其後果不但未能得到應得之榮譽和表揚,反將傷亡者、倖存者之功勳付於東流。不僅為此,每人還戴上一項降官、降兵、降鬼的臭黑帽,以致生者羞於見人,死者不能瞑目。這種違反情理的想法做法,該是何等殘酷喲!這究竟又是誰的恩賜?敵人?政府?國人?長官?我認為四者皆有。

委員長蔣公,希望我軍能固守兩週?這“能守”二字的含意,他老人家認為,我軍目前戰力不能固守兩週,因戰略上之需求,而又希望能守兩週。事實上,在無任何支援之情形下,我軍苦守了六個星期又五天。於情於理,衡陽之失,我軍沒有任何責任,而且戰果赫赫。假若我軍趁敵之第一次總攻頓挫,傷亡慘重,鬥志消沉之時機,戰至第十六天之後,略事部署突圍,抬著傷兵,可以大搖大擺走出衡陽,方軍長一點責任也沒有,亦沒有投不投降之爭論了。誰叫我們這些傻瓜不懂得投機取巧,硬要以血肉之軀與強敵拼鬥到底,以致因援軍不至,彈盡糧絕,在敵人晝夜強攻猛烈炮火之下,全軍覆沒!還身染投降臭味,被人所不齒。失地、丟命、損名,怪得誰來,純系自找苦吃!我等三十九年來,並無一字一語之怨言。但是,能不為我傷亡及倖存之官兵叫屈嗎?

這也難怪,反正損命損譽者乃他人之子、他人之夫、他人之父,與已何干?坐在黃鶴樓上看翻船,幸災樂禍,失去民族親愛精誠、同胞間相愛相助的情誼,正義何存?倘若他有子弟參加衡陽之戰,方軍長這停戰措施,他不高喊方將軍萬歲才怪呢!

非我蓄意無禮指責於人,衡陽那種豐碩的戰績戰果,我國朝野竟忽視其民族性與歷史性,斤斤在那虛表名詞上計較,捨本求未之觀點,事實俱在。敵國戰史記載,反而為我第十軍多方表揚,這該如何說法?我的解釋是:敵人著重事實,我卻在虛表浮文。

說老實話,我等軍師長在那種全線戰況岌岌可危之當時,並不在乎什麼“停戰”、“投降”等名詞,目的只在確能維護我無續戰能力,近萬名傷殘忠勇官兵生命之安全,敵人提出再苛刻的條件,我等也會答允,大不了要我軍師長的人頭,除此強敵免遺後患,我等亦早已準備好了,不至於臨時失措。

敵人彼時不知我軍尚有多大的潛力存在,不敢逼我至絕境,他也懂得“困獸猶鬥”的道理,如不停戰,勢必還要大量增加其傷亡,更難以向上級交代,可見敵亦處於欲罷不能之境,故藉我提出停戰之機,順水推舟,結束此戰。

敵失去大屠殺之機會後,乃採取解除我武器,囚禁我將領,星散我官兵的毒辣手段,徹底瓦解我第十軍這個強敵,永除後患。

敵國曆史記述,其最後標題:“苦難的衡陽戰役,終於告一段落。”書中未寫方軍長投降,而且我所提出之停戰,亦隻字未曾提及。

為第十軍將士發言(3)

敵國認為,我第十軍衡陽之戰,戰鬥上超級成功,做到了不可為而能為之的超級戰鬥,盡到了超乎情理之外的固守職責,在無續戰能力之情形下,用任何方式結束此戰,都是正確的,以免做不必要之犧牲。故對我第十軍無侮辱性之文字。

敵國戰史,也曾提到投降,請看它是如何寫的:“亙四十餘天之激戰中,敵人尚無一卒向我投降,實為中日戰爭以來之珍聞。”

我軍師長等,還能說些什麼呢!一切的一切,全賴敵國戰史記載,為我第十軍將士解脫。

衡陽之戰,倘若搬到世界上任何一國去,其戰績戰果,那還得了!會使其全國朝野如瘋似狂,而向全世界宣揚,只是可惜衡陽守軍將士生錯了地點,埋沒了以生命與鮮血換來的烜赫戰績戰果。這也表示了,我軍方無干才的失職之處。(李注:葛先才脫險回到重慶,一高階軍事首長約見他時,以不以為然的口氣問:‘好像第十軍軍師長未有一人殉職?’葛先才立即頂了回去道:‘若軍師長有人殉職,也打不了四十七天了。’據說方軍長也遭受到另一高階軍事首長類似的問話。)

敵國隨便宣佈衡陽守軍投降的一句話,而毀了我第十軍,死者、傷者、倖存者一萬七千多人的聲譽!還毀了中日戰爭中最成功的一戰,未能詳列戰史,激勵後來者,是不勝嘆息!其實,不是被敵人所毀,而是被我不明事理者所自毀,以致埋沒了衡陽民族聖戰!一筆勾銷了第十軍官兵,用頭顱熱血所換來的戰績戰果!自毀長城。尤未能把握時機。曉論全國將士,以衡陽戰績戰果為例,告誡官兵:敵人並非子彈打不死的天兵天將,切不可存畏懼之心,自我困擾,養成怯敵心理。此乃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