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刻,她幾近破碎地哀求他,“南,南,求你……”
其實……她知道他想聽什麼,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不能說,她咬破了嘴唇也不能說。但是在這瀕臨破碎的邊緣,他的強硬逼得她幾乎崩潰。她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做到這一步,她是他的手下敗將,她被迫向他的冷酷臣服。
這個單音的暱稱,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才會說的親密暗語,輕輕地在舌尖繞過一圈,好像刮過田園的秋風,溫暖而寂寞。
阮陸兩家原本是世交,阮劭南年長一些,可是未晞小時候,從來不跟其他兄弟姐妹一樣叫他“哥哥”,她不想與他的距離太遙遠,她只叫他“南”。
“原來,你還記得,你什麼都記得。”阮劭南托住她淚溼的臉,“小未晞,你從來就不是無辜的,你欠我一個約定。你答應過,要做我的新娘的。”
她的眼淚像開了閘的江水,控制不住地奔流而出。是的,她一直都記得,縱然她的生命歷經坎坷,千迴百轉般地失意落拓,她也從來不敢忘記過。
他抱著她因哭啼而顫抖不已的身體,不斷地叫著她的名字,“未晞,未晞……我知道,你會恨我。我今天的所作所為,一定會讓你恨透了我。可是……”
他頓了頓,雙手捧著她的臉,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我不會放你走。你們陸家欠我太多,我要向每一個人討債……包括你。”
第八章 初夜
天放亮的時候,未晞走出臥室。她看到庭院裡有花匠在修剪草坪,廚房裡有廚娘在準備早點。原來,這裡不是沒有人,而是那些人懂得在適當的時候變成空氣。
傭人們看到她,均是一愣。也難怪,昨天晚上幾乎鬧得天翻地覆,她現在還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裡,倒也堪稱奇蹟。
未晞一個人走出別墅,沒有人攔她,她也不用跟任何人交代。
快走出門口的時候,早起的司機跑過來問她要不要用車?
未晞沒說話,只是擺了擺手,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走上公路,攔了一輛進市區的巴士,車上還有一些早起趕路的乘客。
她剛一上車,便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未晞不明所以,低頭一看,滿頸的紅紫。她這才想起來,剛才走得太快太匆忙,根本沒來得及發現。她想用手遮住,可是手腕上一道道紅印卻更加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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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晞坐在最後一排的位置上,這裡比較寬敞。她蜷起身子抱著自己的膝蓋,似乎這樣能緩解一下身體的不適。她疼得厲害,縮在車子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半長的裙子遮住大腿的紫青斑駁、傷痕累累,卻難掩小腿上一抹刺眼的殷紅。
“孩子,沒事吧,要不要我替你報警?”旁邊的一位老婦人緊張地看著她。
她搖了搖頭,神色萎靡地說:“謝謝,不用。”
未晞把臉靠在車窗邊,望著連綿不斷的海岸線,有清涼的海風吹進來,帶來點點金色的沙。
早晨的海風有些冷,她穿得單薄。用手護著自己的胸口,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般的絞痛。她好像又看到阮劭南黑暗中灼灼發亮的眼睛,那樣堅定而冰冷的眼睛。
那個時候,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脖子上,嘴唇貼著她的耳朵,他連呼吸都是冷的。
“從你十四風開始,我就在等你長大。這麼多年,隔著這麼長的時間,你終於長大了,出現在我面前,卻將我忘得一乾二淨。未晞,你知道嗎?當我意識這一點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把我想起來。你就在我舉手之遙的地方,我不敢親近,每天思念,備受煎熬。可是,你現在卻告訴我,你原來什麼都記得。”
阮劭南忽然笑了一下,手指緊了緊,“或許,我真該掐死你。”
她感到一陣窒息,可是,等待她的不是死亡,而且比死亡更可怖的感覺。
那是且生且死,是又愛又恨,是一半天堂、一半地獄,是要把她的身體、她的靈魂撕扯成凌亂的碎片,再以一種非常的方式拼湊在一起,讓她幾欲畸形,痛不欲生。
“南,不,求你,求你……”她像個驚懼的孩子本能地退縮,恐懼而慌亂地掙扎著。
可是,她阻止不了他。她顧不上尊嚴,在他身上顫抖著哀求他,卻阻止不了他的冷酷和決絕。
他按住她的身體,就那樣不管不顧。
身下尖銳的刺痛,她驀地一噎,好像哭得閉住了氣,頭抵著白色的枕套,陡然睜大眼睛直直看著天花板,如同一條被扔在岸上的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