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本豐富、具體、生動的書。那麼文字訴諸的是人們經歷過後的事情,縱然是作者的語言天賦極高,也不能完全表達事物本身作表現出來的全部內容。那麼,讀書和同一個經歷過具體事物的人交往自然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同樣與各種人交往,就像在讀多部各具內容的書。
人生這部大書裡有著比書本更鮮活、更實用的知識。所以,在與人交往中,尤其是與朋友交往也會受益匪淺。人各有不同,不同的朋友有著不同的風格。學識淵博者,見多識廣,古今中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與知識淵博的朋友交往,好像在讀一部無所不包的奇書,讓人為之一振,有一種全新的感覺。風流儒雅者才情不凡,舉手投足間透露著瀟灑與雍容,給人一種大氣、豁達之感,當然與這樣的朋友在一起,恰似在欣賞名人詩文創作,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聖經賢傳講經、談道,教人以規範;而品行端莊,為人嚴謹者當然具有典型示範意義;與此等人交往,其言傳身教,更具感染力。詼諧多趣者言多趣談,行為詭異,與詼諧滑稽的朋友交往,像在讀一部妙趣橫生的傳奇小說,引人發笑。
朋友不同,韻致各別,願我們每個人都有幾個風格不同的朋友,為我們的生活增加色彩。
楷書須如文人
【原文】
楷書須如文人,草書須如名將,行書介乎二者之間,如羊叔子緩帶輕裘,正是佳處。
【原評】
程樺老曰:心齋不工書法,乃解作此語耶!
張竹坡曰:所以羲之必做右將軍。
【譯文】
楷書要寫的像文人那樣,曹叔寫的要想名將那樣,而行書書寫則是介於兩者之間的,就像晉代羊叔子那樣緩帶輕裘,則是最好的。
【評析】
書法藝術是中國傳統文化中具有悠久歷史又取得輝煌成就的藝術門類之一。它分為真、草、隸、篆、行諸種,他們風格不同,形式各異,既相互借鑑,相互影響。這則文字,主要談了楷、草、行風格上的區別與聯絡。
楷書即真書,又稱正書,以形體方正,可作楷模。說的是楷書書寫,要端莊凝重,圓潤利落,沉靜有致,方為得法,才算達到了楷書真正的書寫要求,這正如文人,秀雅端莊,具有文氣氣質。
草書又有章草、獨草、連綿草諸多稱法。其產生,在於流便省簡。草書最講流暢,要寫得舒捲浩蕩,這也恰如雄猛瀟灑的名將的氣度,衝折起伏,氣勢磅礴,淋漓酣暢,不失大氣。
行書是介於楷隸與草書之間的一種書體。它要求行書的書寫,駕馭自如,筆勢流暢,筆墨精到,氣度安閒,書韻雋永,文字中以“羊叔子緩帶輕裘”作比,遊刃有餘,恰到好處,可謂恰切。
人們品評書法,多以“文人氣息”、“將軍氣息”作判語,張潮以文人、名將等區別不同書體間相別的風格,可謂得其三昧。
人須求可人詩
【原文】
人須求可入詩,物須求可入畫。
【原評】
龔半千曰:物之不可入畫者,豬也,阿堵物也,惡少年也。
張竹坡曰:詩亦求可見得人,畫亦求可像個物。
石天外曰:人須求可入畫,物須求可入詩,亦妙。
【譯文】
人要有可以入詩的韻味;物要有可以入畫的美感。
【評析】
本段文字,作者在說:人應該有可以人詩的韻味,物應有可以入畫的美感。人可入詩,物可入畫,這是作者對審美的一種遐想。張潮是一個文人,所以他看問題,頗有些唯美主義思想傾向。
人要入詩,必須具備詩的靈動的特質,要有某種高貴吸引人的品質,並且對觀者這一項事物感興趣,只有這樣,才會被人在詩裡吟詠、讚頌。可以入畫的人,不講究美醜,只要是有某種氣質、或是某種特徵可以吸引別人,那麼你就有了可以入詩的條件。繪畫作為一門藝術,講求氣韻生動,高雅脫俗。物要入畫,必須美麗、有神韻。如山川、鮮花、陶瓷、雪景等。但是作者自在文中表現的卻是另外一層意義,它啟示人們不斷加強修養,做一個高品位的人;物,不僅要實用,還要美觀。
其實,在生活中,可入詩、入畫的事物可以說是數不勝數。張潮這則文字為我們描繪了詩情畫意的人類理想生活境界,是晚明社會思潮的繼承和發揚。
少年人須有老成之識見
【原文】
少年人須有老成之識見,老成人須有少年之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