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梭梭柴,因為灶上蒸著一鍋白饃,他們地質隊大學生多,細糧比別的單位多些。
廖凌雲從地質隊一個帳篷出來,看到灶坑旁煙熏火燎的楊大水好生奇怪地說:“這不是戰鬥英雄楊大水同志嗎,你怎麼在這做飯呢?”
楊大水沒好氣地說:“發配了!”廖凌雲不解地問:“發配了,犯什麼錯誤了?”
“不服從分配!”楊大水很清楚錯誤的性質。
廖凌雲馬上表示回去要給成副局長說說,戰鬥英雄楊大水同志做起了炊事員,怎麼也有點說不過去吧。
說話算數的廖凌雲回去後還真跟成天海說起了對楊大水如此安排的不公,成天海表示這是對楊大水不服從分配的懲罰,但廖凌雲還是聽出了成天海對楊大水的喜愛,成天海說戰爭年代,楊大水是他的一員猛將!
對於廖凌雲的打抱不平,楊大水有些感激,他感到眼下在克拉瑪依還能主持公道的人,就是學問最大的廖總了。他熱情挽留廖凌雲在地質隊吃他蒸的白饃,帶著大堆地質資料的廖凌雲還是匆匆走了。
廖總走了,一陣更猛的風暴來了,並吹走了蒸屜上的蓋子,一鍋白饃裸在風中盡受狂沙蹂躪,楊大水三步並兩步追回蒸屜蓋子,頂著風暴蓋上像受閱士兵膀挨膀般排列的白饃,並用手摁住屜蓋說:“這啥破地方啊?又是風又是沙子,搞石油到哪不行,咋跑到這來搞。”
土豆子此時也有煩惱,並不比在風沙中蒸饃的他哥楊大水好。
1232鑽井隊的全體鑽工正在一個模擬高架鑽井平臺站成一排接受訓練,在隊中比別人矮起碼半頭的土豆子,看著一個個昔日戰友熟練地登上高架平臺演練甩大鉗技術,心裡有些犯怵,因為高架平臺上那些巨形鐵器對他來說很陌生,他實在想像不出怎樣才能像郭玉良和大劉那樣操作熟練並鏗鏘威猛。
高架平臺上的小豹子大喊:“楊玉寶!”佇列中的土豆子沒有反應。高架平臺上的小豹子提高嗓門再喊“楊玉寶!”
佇列所有人的目光掃向土豆子。
在部隊時是重機槍手的大劉說:“等著喊土豆子呢。”
眾人大笑。
土豆子這才反應過來楊玉寶是他的大名,趕緊跑上臺去,窘迫中的土豆子果然操作不到位,還差點被甩回來的大鉗擊中。
在小豹子斥聲中又做了幾遍的土豆子還是不得要領,臺下佇列一片訕笑,訕笑加小豹子的斥責聲使土豆子無地自容,眼中含淚的土豆子想起他哥楊大水在戰場上把他扯到身後的日子……
但此時的楊大水不僅顧不上土豆子,連自己的炊事工作也做得不到位了。晚上開飯時,他蒸有沙子的白饃引起曾浩不滿。曾浩說:“這不是饃,是鉛球。”對曾浩挑三揀四不滿的戴虹說:“曾浩你真有想像力,饃成鉛球了,你家鉛球這麼軟。”
“戴虹請問,你家饃這麼硬。”曾浩對自己把饃比做鉛球的想像有些得意地說。
吃飯的人群中已經開始有人用白眼看著曾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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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聖地 第二部分(6)
並不理會這些白眼的曾浩一邊掰著饃,一邊往桌子上扔著說:“你們看看,這麼多沙子,叫人怎麼吃。”楊大水喝住曾浩往桌子上扔白饃的舉動,然後向大家解釋著今天風大,蒸饃時風把籠屜蓋子刮跑的原因,並教大家咋吃有沙子白饃的辦法。
努力效仿楊大水方法吃饃的徐正成說:“這個辦法不錯,大家可以試試,我們就是要逐漸做到以苦為樂。”
明明是替楊大水解圍,楊大水聽著卻不順耳,他瞪了一眼徐正成說:“你說話我咋就不愛聽。我咋就沒聽說過,苦還能樂,這不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吃的嘛。”
楊大水吃有沙子白饃的辦法就是不能硬嚼,而是用牙慢慢磨。曾浩說:“這個方法太可怕了,牙成磨床了。”徐正成在一旁說:“這種方法曾浩肯定是吃不了,人家過去是大少爺,是吃麵包牛奶長大的。”
聽到徐正成的話,曾浩真的惱了,他又把掰碎的饃一塊塊扔到桌子上說:“徐正成,你說這話有意思嗎?喝牛奶吃麵包跟這有什麼關係,這裡面就是有沙子,沒法吃嘛。”
楊大水大喝一聲:“住手!”嚇了一跳的曾浩說:“你喊什麼喊,要嚇掉我的魂啊。”
楊大水怒不可遏地說:“我看你是不知好歹,成局長和廖總他們都吃粗糧,照顧你們學生娃娃才給你們蒸白饃,別人能吃,你為啥不能吃,就是不能吃你也不能糟蹋啊,就是這樣的饃,過去我們窮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