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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也吃不上一口哩。”

曾浩不以為然地說:“誇張了吧,有那麼嚴重嗎。”脖子上暴著青筋的楊大水說:“戰爭年代,我們吃過樹皮。”曾浩以上海人特有的尖酸口氣說:“這我倒聽說過,但那是戰爭年代,現在是和平年代,讓我們吃這個不可以的嘛。”

在旁邊實在聽不下去的戴虹大聲止住曾浩讓他能不能少說幾句。不知好歹的曾浩繼續他的論調,他說:“我沒有多說什麼呀,我多說了嗎?”徐正成想起了他目前是學生中惟一的黨員身份,說:“曾浩,這是克拉瑪依不是上海,你既然選擇了地質,選擇了大西北,你就得做好吃苦的準備,我們不是有句口號嗎,‘把青春獻給大西北’,你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怎麼在克拉瑪依工作。”

曾浩見引起眾怒,悻悻走出帳篷。

曾浩走後,徐正成有些討好地對楊大水說:“楊老英雄,你可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我們這些青年學生要好好向你學習啊。”還是不領徐正成情的楊大水說:“我咋聽你說話假惺惺的。”說完,拎著裝菜湯的桶走了出去。

看著楊大水的背影徐正成說:“這個楊大水,誰他也看不上。”

給地質隊一屜白饃摻滿沙土引起一場風波的風暴終於停了,夕陽在戈壁灘盡頭燃燒著最後的美麗,像是要留住這俄羅斯油畫一樣的戈壁暮色,戴虹在戈壁灘拉起了手風琴。

到地質隊來找他哥楊大水的土豆子,被琴聲和製造琴聲的美麗迷戀住了,對於土豆子“拉得真好聽”的讚語,戴虹報以粲然一笑。戴虹的琴聲和粲然一笑,使見到楊大水的土豆子有些愉快,白天在高架平臺受隊長小豹子訓斥的不快也像戈壁夕陽蕩然消殞。見楊大水用細沙蹭著身邊一大堆殘汁淋漓的盤碗,土豆子走近問他哥楊大水:“這是幹啥?”

楊大水說:“刷碗。”土豆子認為這招挺絕。楊大水繼續著他的絕招說:“那咋辦,這鬼地方連喝的水沒有,就得想招啊。”

土豆子一屁股坐在他哥楊大水身旁說:“哥,你說這地方,要水沒水,要樹沒樹,連個鳥兒也看不到,你要不逮著我,我咋能到這個倒黴地方來哩。”

土豆子大概不會想到,他對他哥楊大水說的這些話,會變成以後也就是他犧牲在克八井那年,由一個叫呂遠的藝人,編成了很好聽的歌,詞當然比土豆子寫得精煉,並唱遍了大江南北。

楊大水還在用細沙蹭著大堆碗盤說:“是不是我當初抓你到這鬼地方來,怨恨我了?”土豆子聽著戴虹遠遠的琴聲說:“不怨你怨誰。”

楊大水看了看土豆子的眼神,也聽到了遠處戴虹的琴聲說:“那你走啊。”土豆子說:“你咋不走。”楊大水直了直腰說:“這地方雖然不好,可咱們師長在這兒,團長在這,許多戰友都在這,連廖總那樣有大學問的人也在這,那些個城市裡的學生娃娃也跑到這來了,他們就不知道苦,他們為啥也在這。”土豆子說:“不是為了石油嘛。”

說到了石油,楊大水又有些困惑地問土豆子:“這個石油到底是啥玩意兒,我沒弄懂,可是這些人都來這了,就說明石油這東西不簡單,國家需要它哩。”土豆子突然想起他的鑽工職業說:“聽說快打井了,打井石油就出來了。”

楊大水沉思了片刻,突然說了句後來有許多專門寫石油的詩人也寫不出的深沉話語:“這個石油啊,咋就叫這麼多人為它動心哩!”

西聖地 第二部分(7)

楊大水為石油而憂鬱,土豆子卻感嘆戴虹這個會拉琴人又長得俊秀的妮子。

戴虹在戈壁灘上飄蕩的琴聲戛然而止,因為不知站在戴虹身後的曾浩多會兒來的。

作為戀人的戴虹很不滿曾浩今天吃飯的表現,停止拉琴的戴虹對曾浩說:“你今天讓我很難堪。”

“我覺得我沒什麼錯,那個饅頭裡確實有好多好多的沙子,就是沒辦法吃嗎,這是事實,為什麼不許人講話?”曾浩還有些委屈地辯解著。

戴虹甚至有些苦口婆心地說:“曾浩,事實上是這裡環境太艱苦,楊大水同志是立過大功的戰鬥英雄,他也不願意饅頭裡有沙子,別人能克服,你為什麼就不能克服?”

曾浩不以為然地說:“他們不說嗎,我只不過說出來了而已。”戴虹像對大孩子似的說:“曾浩,我是拿你沒辦法。”曾浩認真地說:“我怎麼了,為什麼拿我沒辦法?”

其實,出身上海大資本家家庭的曾浩來新疆,完全是因為他熱戀的愛人戴虹。為了戴虹,他放棄了去馬來西亞繼承大筆家產,為了他這個執著的選擇,他在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