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行動受到限制,精神上有些萎靡不振。但由於丫環每日三餐按時提供,加上狐怪附身,體力上卻一點也不差。這時聽見屋外面有動靜,立刻大喊大叫起來,聲音語調尖細,與孫大奶奶肥碩體形相比十分的不匹配。只聽它大聲叫道:“姓孫的老賊,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你家仙姑奶奶嗎,我要附你家上上下下每個人的身上,一個個把他們都折磨死,哈……”
我回頭看見孫德忠一頭冷汗的樣子,心中暗自好笑,衝著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進屋按計劃行事。孫德忠握了握手裡的幾根柳樹條,鼓足了勇氣,隻身推門而入。我和小汐則站在門外觀看。
孫德忠進入屋內,直接走到大奶奶身前。那大奶奶適才還言語囂張,此時一見到孫德忠手中的柳樹條登時老實了許多。口氣馬上變得顫抖起來,眼神也變得十分畏懼,問道:“老賊,你要怎樣。”孫德忠一聽這口氣,明顯是怕了自已,知道我傳授他的這法子有用,立刻就變得信心百倍。冷笑一聲道:“不要命的妖狐,居然敢到我府上撒野,今天不叫你知道知道厲害,就不曉得馬王爺是不是有三隻眼。”說罷,將多餘的柳樹條扔在地上,手中持了一棵連枝帶葉且粗壯的柳樹條,劈頭蓋臉地向大奶奶身上打去。
這柳樹條乃是仙家降妖除鬼的一等兵器,想那道行高深的玉真子降服鬼通判時,手中拿的也不過是這三尺柳樹枝。鬼通判集天地純陰之氣於一身,加之三條人命的陽氣相助,尚且擋不住柳樹枝的攻擊。這狐怪不過是一般的未入流小妖,剛剛能化作人形,便來藉助他人之身尋報私仇,單就法力而言,和鬼通判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一般,這柳樹枝稍一加身,登時有如身受赤火煉獄之苦,痛不欲生,好在它也有多年的道行,還能勉強支援一會兒。
孫德忠得理不饒人,眼見那狐怪發出慘叫聲,報仇的快感立刻湧上心頭。此時他眼裡只有狐怪,已經視夫人如無物,手中的柳樹條用足了力氣向大奶奶抽打過去,任憑狐怪的叫聲如何悽慘悲痛,不將心中這口惡氣發洩出來,絕不會罷手。不一會工夫,手上的柳樹條被打斷,他又從地上拾起一根,發瘋了似的繼續抽打。
我和小汐在門外看的心驚肉跳,只見那大奶奶的身上在柳條每次抽打下,都會現出一條血痕,臉上的表情在血水襯托下顯得陰森恐怖,慘叫聲驚天動地,此時也分不清是狐怪在叫,還是老夫人在喊。過了好一陣,孫德忠已經抽斷了四根柳樹條,那狐怪終於忍受不住,在大奶奶身體上脫離開來,眼看著一團霧濛濛的東西向窗外飛出,形狀與一隻狐狸極為相似。
這一頓鞭打,使玉面妖狐的元氣大傷,回到了崑崙山至少得休養一年。按說我並非修道之人,不該破壞它的道行修為,但也沒辦法,形勢所迫,不得不做這驅魔趕妖之事,這件事對它來說也是一樁教訓,以後不再用這修來的法力破壞人世間的平衡,惡人自有惡人磨,萬事皆有報應,不必叫它來橫加干涉。這些道理我當時並不懂,是回來後聽何四姨細加解釋方知。
孫德忠眼見一團霧狀的東西在夫人體上飛出,老夫人的神色也馬上由彪悍轉為憔悴,眉宇間已經看出了夫人原有的氣質,手中的柳樹條立刻扔了出去,走上前問道:“老婆子,是你嗎?”那大奶奶身體若沒有鐵鏈相綁,早已被打的癱瘓在地。此時已是氣若游絲,聽到呼喚,強打精神道:“老爺,是我。”孫德忠大喜,高聲叫道:“來人,快找‘花先生’來。”我和小汐連忙召呼其他家丁、丫環過來幫助,大家衝進屋去七手八腳地將大奶奶身上的鐵鏈解開,送入主人房間,不一會“花先生”也被找來,為她診病開藥,清洗傷口。
那大奶奶身受幾百下柳條枝抽打,皮開肉綻不說,由於被狐怪附體多日,精神上也極度委靡,看來不養上一個月是好不了。
我見孫府上下將大奶奶的主房圍得水洩不通,也就沒再跟看這個熱鬧。領著陳小汐回到了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孫德忠登門道謝,與我東拉西扯地閒聊了好半天,竟然隻字不提二百兩酬謝銀的事。我本來也知道這二百兩銀自已既使得到了,也不見得能拿回去。所以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不過對於孫德忠這種出爾反爾的地主賴帳作風十分看不慣,於是決定嚇他一下。對他道:“孫員外,我們此次讓那狐怪知難而退,那狐怪定然懷恨在心,十之八九能找出破解柳樹枝和我咒語的方法,在一段時間內極有可能去而復返,再附到誰身上可說不好,到時我不在身邊,員外可要當心哪。”一句話說得孫德忠汗流頰背,本來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顫聲問道:“這該如何是好?總得想個辦法一勞永逸啊。”我見恐嚇成功,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