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還要想,再想還是想不通,最後的結果是精神病,想成精神分裂症了。一個人的智慧是有限的,眾生各自的天賦也不一樣。韓愈說“坐井而觀天,言天小者,非天小也”,你坐在井裡邊看天,只看到井口那麼大的一塊天,你就說天小,到底是天小,還是你所見到的小呢?人的稟賦不一樣,要藉助前人的智慧,學習,再來思考,才能夠進步。
“學而時習之”那個“學”字,朱子的解釋是“後覺效先覺也”,後覺悟的人效仿先覺悟的人。所以我們要向前人學,向智者學,向聖人學。向聖人學,越學越有智慧。你思考一個問題,就要看看智者們是怎麼思考這個問題的,你把前人的結論拿來比較、學習,原來人家是這麼想的,你就想通了;如果你看了前人的思考覺得還不妥善,那麼再根據前人的思考和你自己的思考,得出一個新的結論,這就是創新。所以思和學是不能偏廢的,既要思又要學,既要學又要思。
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
這句話的關鍵是“攻”字。“攻”,一解作“治”,研究。《詩經》上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他山的石頭可以拿來治玉。“攻乎異端”,就是研究那些異端邪說;“斯害也已”,“斯”,這個,這個是有害的哦。就是說你要去研究異端邪說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危害。危害什麼呢?危害自己的身心。這句話有三層深意。第一層,怎麼辨別異端邪說。入門的時候,有老師教你,有聖人、前人指引你、指點你,這些你暫時不要涉獵,不要去看。第二層,你的心智開啟了,漸漸地你就能夠獨立判斷什麼是正道,什麼是邪道了,這時候,對歪門邪道,你也可以去探究,但你是去了解它與正道有什麼不同,它為什麼是邪道,而不是專注於它,甚至信奉它。第三層,“攻”解作“攻擊”,批判異端邪說,它們的禍害自然就會消除。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研究異端邪說有害,但攻擊異己之學術、思想也是有害的。儒家講寬厚仁恕之道,自然不會去攻擊與自己不同的見解。對邪說加以批判,則其禍害不攻自破;對不同意見,則允許其存在:有比較才更顯出大道之昌明。
為政第二(11)
子曰:“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由,孔子的弟子,叫仲由,字子路。子路是一個好勇的人,在孔子的弟子裡邊,他的脾氣是比較急躁的。子路也是一個孝子,《二十四孝》裡收入了他的故事,幾千裡以外去給母親背米。另外,子路對孔子是非常忠心的。
“誨”就是教,“女”通“汝”,就是你的意思,“誨女”就是教導你。“知之乎”,你知道了嗎?也就是說子路,我教你的道理你知道了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你知道的就說你知道,你不知道的就說你不知道;“是知也”,這個“知”通“智”,這才是真正的智慧啊。那麼什麼叫真正的智慧呢?有些人,不懂裝懂,這是愚蠢。為什麼呢?你不懂裝懂,你就永遠不懂。但是如果你承認你不懂,你就會去研究它,把問題搞清楚,最終你就懂了。不知是知的前提,不知是知之母。如果你無視或者掩飾不知這個前提,你就永遠都不知。知是從哪裡來的,是從不知裡來的,正因為我不知,所以我想知道,我才能夠知道。你根本就不想知道,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子張學幹祿。子曰:“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餘,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
子張,姓顓(zhuān)孫,名師,字子張,是孔子弟子裡邊一個道貌岸然的人。道貌岸然最開始是一個褒義詞。“道貌”,修道的樣子,“岸”就是偉岸,“然”,這樣子,修道的樣子很偉岸就叫道貌岸然。
子張學什麼呢?“幹”當“求”講,“祿”是俸祿,“幹祿”就是追求官職。“子張學幹祿”,就是子張學為官之道。中國古代有三星,福、祿、壽。福,就是有福氣。壽,就是長壽。祿,孔子說:“多聞闕疑,慎言其餘,則寡尤。多見闕殆,慎行其餘,則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祿在其中矣。”這句話不僅對做官的人適用,對我們一般人也適用。“多聞闕疑”,闕當其講。闕疑就是它的疑問。“慎言其餘”,謹慎地說出人家說話中那些不完全、不精確、不準確的地方。“則寡尤”,“寡”就是少,“尤”就是錯誤,就能少犯錯誤。“多見闕殆”,“殆”當危險講。你做事的時候,多看人家怎麼做的,別人做得不對、有差錯的地方,你要加以注意,自己不要犯同樣的錯誤,“慎行其餘”,你有把握的部分,則謹慎地實行,“則寡悔”,那樣就能減少後悔。“言寡尤,行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