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相逢的時刻,肯定是沒有誰願意去睡覺的。”
我有一個缺陷,那就是儘管我口齒伶俐,對答如流,但需要尋找藉口的時候卻往往一籌莫展。因此某些關鍵時刻,需要隨口一句話,或者站得住腳的遁詞來擺脫痛苦的窘境時,我便常常會出差錯。我不願在這個時候單獨同羅切斯特先生漫步在陰影籠罩的果園裡。但是我又找不出一個脫身的理由。我慢吞吞地跟在後頭,一面在拼命動腦筋設法擺脫。可是他顯得那麼鎮定,那麼嚴肅,使我反而為自己的慌亂而感到羞愧了。如果說心中有鬼——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那隻能說我有。他心裡十分平靜,而且全然不覺。
“簡,”他重又開腔了。我們正走進長滿月桂的小徑,緩步踱向矮籬笆和七葉樹,“夏天,桑菲爾德是個可愛的地方,是嗎?”
“是的,先生。”
“你一定有些依戀桑菲爾德府了——你有欣賞自然美的眼力,而且很有依戀之情。”
“說實在,我依戀這個地方。”
“而且,儘管我不理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我覺察出來,你已開始關切阿黛勒這個小傻瓜,甚至還有樸實的老婦費爾法克斯。”
“是的,先生,儘管性質不同,我對她們兩人都有感情。”
“而同她們分手會感到難過。”
“是的。”
“可惜呀!”他說,嘆了口氣又打住了。“世上的事情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