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要同她說。’貝茜不敢肯定她的神志是否清醒,這些話有沒有意思。不過她告訴了裡德小姐和喬治亞娜小姐,向她們建議把你去叫來。起初兩位年輕小姐拖拖拉拉,但她們的母親越來越焦躁不安,而旦‘簡,簡’地叫個不停,最後她們終算同意了。昨天我從蓋茨黑德府動身。小姐,要是來得及準備,我想明天一早帶你同我一起回去。”
“是的,羅伯特,我會準備好的,我似乎應當去。”
“我也是這麼想的,小姐。貝茜說她可以肯定,你不會拒絕。不過我想,你動身之前得請個假。”
“是呀,我現在就去請假。”我把他領到了僕人室,將他交給約翰的妻子照應,並由約翰親自過問後,便進去尋找羅切斯特先生了。
他不在底下幾層的房間裡,也不在院子裡,馬廄裡或者庭園裡。我問費爾法克斯太太有沒有見到過他——不錯,她想他跟英格拉姆小姐在玩檯球。我急忙趕到檯球房,那裡迴響著檯球的咔嗒聲和嗡嗡的說話聲。羅切斯特先生、英格拉姆小姐、兩位埃希頓小姐和她們的傾慕者正忙著玩那遊戲呢。要去打攪這批興致勃勃的人是需要有勇氣的,但我的事兒又不能拖延。於是我便向我主人走去,他站在英格拉姆小姐旁邊。我一走近,她便回過頭來盛氣凌人地看著我,她的眼睛似乎在說,“那個遲遲疑疑的傢伙現在要幹什麼?”當我輕輕地叫了聲,“羅切斯特先生”時,她移動了一下,彷彿按捺不住要命令我走開。我還記得她那時的樣子——優雅而出眾。她穿著一件天藍的皺紗睡袍,頭髮上纏著一條青色薄紗頭巾。她玩興正濃,雖然觸犯了自尊,但臉上驕矜之氣未減。
“那人找你嗎?”她問羅切斯特先生。羅切斯特先生回頭看看“那人”是誰,作了個奇怪的鬼臉——異樣而含糊的表情——扔下了球棒,隨我走出了房門。
“怎麼啦,簡?”他關了房門後,身子倚在門上說。
“對不起,先生,我想請一、兩週假。”
“幹嘛?——上哪兒去呀?”
“去看一位生了病的太太,是她派人來叫我的。”
“哪位生病的太太?——她住在哪兒?”
“在××郡的蓋茨黑德府。”
“××郡?離這兒有一百英里呢!這麼遠叫人回去看她,這人可是誰呀?”
“她叫裡德,先生——裡德太太。”
“蓋茨黑德的裡德嗎?蓋茨黑德府是有一個叫裡德的,是個地方法官。”
“我說的是他的寡婦,先生。”
“那你與她有什麼關係?怎麼認得她的呢?”
“裡德先生是我的舅舅——我母親的哥哥。”
“哎呀他是你舅舅!你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他,你總是說你沒有親戚。”
“沒有一個親戚肯承認我,先生。裡德先生去世了,他的夫人拋棄了我。”
“為什麼?”
“因為我窮,是個包袱,她不喜歡我。”
“可是裡德他留下了孩子?——你一定有表兄妹的了?昨天喬治。林恩爵士說起蓋茨黑德府一個叫裡德的人——他說這人是城裡一個十足的無賴,而英格拉姆提到了同一個地方叫喬治亞娜。裡德的,一兩個社交季節之前,因為美貌,在倫敦大受傾慕。”
“約翰·裡德也死了,先生,他毀了自己,也差不多毀了他的家,據說他是自殺的。噩耗傳來,他母親大為震驚,一下子中風了。”
“你能幫她什麼忙?胡鬧,簡?我才不會想跑一百英里去看一個老太太呢,而她也許還沒等你趕到就死了。更何況你說她把你拋棄了。”
“不錯,先生,但那已是很久以前了,而且當時的情況不同。現在要是我無視她的心願,我會不安心的。”
“你要呆多久?”
“儘量短些,先生。”
“答應我只呆一星期。”
“我還是不要許諾好,很可能我會不得不食言。”
“無論如何你要回來,在任何情況下都要經得住勸誘,不跟她一輩子住在一起。”
“呵,對!要是一切順利,我當然會回來的。”
“誰同你一起走?可不能獨個兒跑一百英里路呀?”
“不,先生,她派了一個趕車人來。”
“一個信得過的人嗎?”
“是的先生,他在那兒已經住了十年。”
羅切斯特先生沉思了一會。“你希望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