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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舊年尾(二)

於是我就自梳了,穿了雙破鞋來這找工做。”

蘇錦瑞輕輕為她剝了一顆栗子放到她手心,笑道:“好在你來了,不然咱們可見不著。”

“好什麼好,這些年為你操心都短了幾年命。”阿秀女沒好氣地瞪她。

蘇錦瑞笑了笑,又問:“現在家裡人都好?”

“好吧,前段時間託人來信,原來我那個小弟弟都要娶媳婦了,”阿秀女低下頭,“不過是想要我出彩禮錢罷了,我給了點,但給得不多,像我這樣的,不給自己打算可不行。”

“還有我呢。”蘇錦瑞笑,“我不會不管你的。”

“說得好聽,你彆氣我,我就阿彌陀佛了。”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不一會,蘇錦香探進來道:“好哇,原來你躲著人剝栗子吃。”

蘇錦瑞笑道:“是呀,可見有人是天生的狗鼻子,這都讓你尋味聞來。”

蘇錦香哼了一聲,搖搖擺擺地進來,帶進一股香風,她穿著家常襖,搓著手湊近火盆道:“冷死了,怎的你屋裡的炭不燒旺些?”

“燒旺了滿屋就有炭火氣,被褥也沾染了,多不好。”

蘇錦香道:“你就是窮講究多。”

“嫌我講究你別高臺貴腳進來啊。”蘇錦瑞抓了一把栗子給她,“給,吃不吃?”

“吃。”蘇錦香拿手絹鋪開接了,揣在膝蓋上,剝了一顆,一咬即皺眉,“怎的不是糖炒的?”

“那與街邊賣的有何區別,我這是獨家老料烹煮,會吃的才曉得好在哪。”

“得了吧,不就是白水煮麼?”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好啦,我特地來告訴你一則新聞,”蘇錦香一邊嚼一邊笑道:“笑死人了,原來今天祖父真僱了鑼鼓隊,吹打著抬了那塊‘人中表率’的牌匾到邵家,還隨喜封了紅包,說是謝錢,邵表姨媽一定要收。周圍的人就問了,這什麼謝錢呀,祖父的人竟然講,這是謝邵表姨媽替祖父解決了一樁大麻煩呢。”

阿秀女哎呦一聲,驚詫道:“老太爺竟為大小姐做到這一步?瞧不出啊。”

“什麼呀,他壓根就不是為了蘇錦瑞,而是為了還擊表姨媽,表姨媽這回是犯了祖父的忌諱,她拿捏的哪是我們倆姊妹啊?她踩的是蘇家的臉面。”蘇錦香眉開眼笑,“我下午出門,到處都聽得人在拿這件事取笑,說蘇老太爺那封謝錢給得狠,這分明是謝她高抬貴手,沒放兒子出來禍害蘇家的閨女。”

蘇錦瑞卻沒有笑,她看著炭火,低聲道:“邵表哥這回怕是真不好過了。”

“那怪誰呀?”蘇錦香不以為然,“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祖父啊,他老人家是什麼人,連我們自家人,哪個見了他不跟凍僵的鵪鶉似的,更何況對個外人?”

“其實他若好好同我講,我又怎麼會是糾纏不清的?”蘇錦瑞木木地道,“況且我們倆個,本就不是非……”

“不是什麼?”蘇錦香笑著湊過來,“不是非卿不嫁,非妾不娶?”

“蘇錦香!”

“我也沒說錯啊,咱們姓蘇的,個個天生會審時度勢,一棵樹上吊死的還真沒有。”蘇錦瑞張嘴咬栗子殼,“呸呸,這個殼好硬。”

“你來得正好,我正有話問你。”蘇錦瑞對阿秀女道,“阿秀姐,麻煩你去外頭幫我看著。”

“好。”阿秀女曉得她們有體己話講,站起來走了出去。

蘇錦香一面咬著板栗,一面含糊道:“你可別學長輩來審我啊,我只是路過討板栗吃,可不是連帶著要給你審的。”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蘇錦瑞給她倒了熱茶,遞過去,“暖下手。”

“說吧,什麼事?”

蘇錦瑞看著她,問:“你是不是短錢使?說起來我都不曉得你零用有多少,花銷如何,二媽補貼你又有多少?”

蘇錦香一聽臉色就不好看了,冷笑著放下茶:“不得了,吃了你兩粒板栗,這錢匣子的數目都報給你聽了,再喝你這口茶,我豈不是得把壓箱底的東西都給你抖乾淨?”

“那你有什麼怕抖的嗎?”蘇錦瑞好整以暇,“我又不貪你的東西,抖出來呀。”

蘇錦香嗤笑一聲,站了起來,拍拍衣襟:“行了,吃也吃了,我可沒興趣與你秉燭談心,晚安。”

“蘇錦香!”蘇錦瑞喝她,“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事無不可對人言,你這樣不正是心虛?”

“我有什麼好心虛?我一不偷二不搶,又不跟你爭男人,又不撬你的牆角同你搶嫁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