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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佛無門,也許只有一條“任性逍遙,隨緣放曠”的道路可走了。

“任性逍遙,隨緣放曠”的境界在何處呢?二十多年來仕宦人生淤結的鏈條,自縛著心靈的雙翼,使人難以衝破名韁利鎖的樊籠;十多年來朝政紛爭凝結的創傷,時時折磨著波起浪翻的心,使人難以消除膨腹堵腸的怨氣;一場驚魂落魄的“烏臺詩案”,至今仍在心頭重壓著,使人猶若驚弓之鳥不敢飛鳴。蘇軾浸著夜色,拄杖點路,吟著無可奈何、苦澀自嘲的詩句回到了定惠院。

缺月桂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敢棲,寂寞沙洲冷。

五月十三日,驚魂未定的蘇軾,接到了弟弟蘇轍從南都商丘託人捎來的書信:……弟定於五月二十日奉旨離南都應天府赴貶所筠州,任媽、嫂子、侄兒隨船至黃州與兄團聚,六月初可抵黃州西二十里處巴河口渡口,望兄早抵渡口迎接……

喜訊?愁音?“本州安置”,形同禁錮。薪俸薄微,生計窘迫的蘇軾,立即陷於居住無屋、餬口無米的艱難困境。他派兒子蘇邁會官府催領三個月來欠支的薪俸,因官府錢荒,所欠錢兩均以實物抵折,蘇邁領回來的只是一堆盛酒的布囊。“壓酒囊”固然可以換錢,可人地生疏,蘇邁數日奔忙,沿街叫喚,總是找不到換錢的門路。蘇軾厚著臉皮親自求助於黃州太守徐君猷。多虧徐君猷格外恩遇,移蘇軾居於黃州城南的臨桌亭。

臨桌亭,傍江岸而築,去江無十步,風濤煙雨,曉夕百變,與對岸武昌相望,青峰如黛,江流碧藍,江面千帆往還,更增添了形勝的靈秀。此亭傳說建於唐代中期,是歷代官員江上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