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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上呈《奏表》,誣幾個月來朝廷所為是‘以遂前非,不為宗社計’,公然反對恢復新法十八事。更為甚者,鄭大人竟以唐代‘天寶之亂’喻今之‘變法’,以楊國忠喻王安石,以楊貴妃喻我呂惠卿,那麼,請問鄭大人,你心中那個重用楊國忠、包庇楊貴妃的唐玄宗又是誰呢?!”

韓絳、馮京、吳充倒吸一口冷氣:呂惠卿慧辨心狠,比王安石可怕多了。

群臣們都被呂惠卿的機敏辯才折服了,發出了“嘖嘖”的讚歎聲。

鄭俠全然懵了。他根本沒有想到呂惠卿在幾個轉彎中,已把一頂“影射皇上昏庸”的罪名套在他的頭上。他有口難辯,神情慌亂。

呂惠卿仍然窮追不捨:“鄭俠大人,你通曉‘天人感應’的奧秘,你所觀察到的‘霧侵紫垣’之象,本是你上呈《奏表》中冒出的黑霧;你所觀察到的‘客星欺主’之象,正是你上呈‘畫圖’中閃爍的血火之光。如果要在當朝眾多的群臣中尋找‘邪曲小人’,那不是別人,正是你監安上門鄭俠!”

鄭俠又急之氣,無力還手,也不知如何還手。

鄭俠的遲疑,給沉默已久的群臣,提供了一個發揮各自才智的空當。同修起居注張璪、御史中丞鄧綰、監察御史鄧潤甫等相繼站起,紛紛彈劾鄭俠的“訕謗朝政”、“影射聖躬”、“心懷不軌”,並紛紛揭發馮京、王安國與鄭俠“交通有跡”、“鄭俠知中樞之事,乃馮京告王安國而轉知鄭俠”。三人成黨,鄭俠罪案立。

皇帝趙頊用響亮的笑聲宣告了鄭俠悲慘命運的了結。他拿起鄭俠上呈的“畫圖”、“奏表”扔下御案:“‘畫圖’、‘奏表’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反對‘變法’嗎?為使‘變法’停止,不惜藉助‘天人感應’、偽造天象,向朕的中樞重臣開刀。以‘天知’、‘人知’的狂言瘋語蔑視‘朕知’!朕雖非聖明之主,但鄭俠此等欺世欺人之邪曲伎倆,尚可察覺。鄭俠一案,交有司勘審處置。今後有再敢狂言反對‘變法’、‘訕謗朝政’者,當以鄭俠為鑑……”

皇帝的諭旨發出,鄭俠受審,群臣完全明白了今日午朝皇帝的“宗旨”所在:殺雞給猴看!“變法”和“變法中的缺失”不可再非議了。

七月,罷鄭俠監安上門之職,編管英州;罷馮京參知政事之職,貶知毫州;罷王安國著作佐郎、秘閣校理之職,放間故里。

王安國潦倒地回到江寧,是年八月十七日,病卒於王安石住宅,時年四十七歲。

呂惠卿反擊鄭俠挑戰的勝利,不僅以“忠誠”、“才智”、“冷靜”、“慧辯”贏得了皇帝趙頊的信任,也以其“幹練”、“無私”、“不怕邪”贏得了二府、三司、諫院、御史臺多數官員的欽佩。馮京乃鄭國公富弼的女婿,對“變法”時有非議,王安石也莫可奈何,今天竟被呂惠卿搬倒了;王安國是王安石的弟弟,公開反對“變法”,皇上也網開一面,今日跌在呂惠卿的手裡:“瘋子”鄭俠更是一身滾刀向,佔天卜地,一支畫筆,弄得朝臣人心惶惶,不知何時被他的畫筆點了穴位,連皇帝也被他牽著鼻子亂轉,這個人怕人恨的禍害精,終於被呂惠卿趕出了京都。

呂惠卿的聲望急速地上升,他的權力慾念也在急速地膨脹。

半年之內,朝臣已成“唯吉甫馬頭是瞻”之勢,御史爭相依附,諫官異口頌德,各州縣官吏,以結交呂惠卿為榮,求為門生者,如騖而來。呂惠卿府邸成了官吏、商賈朝拜之聖地。宰相韓維靠邊,二府、三司落權,呂惠卿總攬朝政大權之狀,與昔日王安石之左右朝政已無二致。他自身的感覺也進入了昔日王安石那種“脫略不省眾人譏”的狀態。他與王安石所不同者:王安石的“剛愎自用”、“狂狷少容”是性格使然,不失真誠;而呂惠卿的“剛愎自用”、“狂狷少容”,則是權勢使然,具有官場上可怕的殘忍。

呂惠卿認為腳跟已穩,於是開始標新立異、自樹招牌。是年十月,他採用弟弟曲陽縣尉呂和卿的建議,創立了“手實法”,報請皇帝趙頊恩准後,由司農寺頒佈推行於全國。這個“手實法”的主要內容是:……官為定立物價,使民各以田畝、屋宅、資貨、畜產隨價目佔。凡居錢五,當蕃息之錢一。非用器、食票而輒隱落者許告,獲實,以三分之一充賞。預具式示民,令依式為狀,縣受而籍之,以其價列定高下,分為五等。既該見一縣之民物產錢數,乃參會通縣役錢本額而定所當輸錢……

“手實法”的產生,在呂惠卿心裡,也許是為了發展前宰相王安石、“變法”的設想,豐富“王安石法度”的內容,推動“變法”的進一步深入。但他的這個“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