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韋汝驄又說道:“馮大人器重你的能力,可是一旦你闖出社麼大禍來,他未必會像這天那樣對你和顏悅色。能夠在北方混跡出來的人,都是很有心思的人,他們未必就會講義氣,甚至丟車保帥那也是常有的手段。”
吳紹霆故作沉默思索的狀態,一時沒有回答韋汝驄的話。
韋汝驄等了一會兒,繼續說道:“至於你的事情,抽空我會與將軍大人好好談一談。年輕人還是要慎重一些為妙。當然,這些都只不過是我個人的建議,最終決定是去是留的,還是你自己了。”
吳紹霆抬眼看著韋汝驄,對方的神色雖然依舊是那般刻板,不過卻不難感受到一種真摯。
他只好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學生明白了。學生會好好考慮的。”
韋汝驄掏出了自己的懷錶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快要到一點鐘了,他對吳紹霆說道:“好了,你先去吧。我們馬上就要發動進攻了,早點結束早點解脫,這場演習還真讓人哭笑不得。”
與韋汝驄道別之後,吳紹霆返回到了漁村,他現在心情很舒坦,根本沒有考慮馮國璋拉攏自己去北方的事情。他只不過是在利用這件事做文章,然後很合時宜的把這個訊息告訴了韋汝驄。因為他知道,只要韋汝驄不希望自己去北方,那麼其一定就會去找將軍大人,想法設法讓將軍大人留下自己。
等到了那個時候,將軍大人會有什麼辦法留住自己呢?不用多猜也能知道了!
這個其實是一次計謀,是他進一步擴大自己在新軍之中地位的計謀。雖然這只是臨時腦海靈光一現的想法,但不可不謂非常完美了!
後半日的演習一直持續到了傍晚七點,本來北軍可以在下午四點就成功渡過滘口,擊潰南軍,可是南軍總司令趙聲卻不甘心那麼快結束防守任務。趙聲自以為是的調兵遣將、陰謀陽謀,竭盡全力的抵擋了北軍進攻,最終拖延到了入夜。
北軍和南軍將士都覺得很無聊,甚至連裁判團的一些官員也認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不過趙聲卻不這麼認為,他一個人沾沾自喜,總以為自己能夠堅守滘口長達八個小時,充分得展露了自己領軍的才華。這種孤芳自賞的心態,一直伴隨了他好幾天,直到後來接到了將軍府的一個訊息,才將他徹底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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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習結束之後,馮國璋的軍官團只在廣州停留了一天,於二十八號中午就乘船返回北方去了。當然,段祺瑞並沒有跟著軍官團一起,而是按照早已計劃好的路線,帶著幾十個護衛從陸路直接北上前往河南了。
至於這次檢閱的報告,還要經過大半月時間的考證,呈報給陸軍部稽核,才能獲得最終的結果。因此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孚琦也沒有什麼可喜可悲的地方,就是如同往常一樣安心的等待著上面的結果。
在他看來,這次檢閱還是有可圈可點的地方,如果陸軍部公平的來稽核這次彙報,十之八九還是有很大的希望。可是他心中很清楚,“公平”已然是一種奢望,陸軍部到底能不能批下來,關鍵還看把持著政府的北洋派準不準了。
不管怎麼樣,二十四鎮總算是經歷了檢閱,這就意味著二年時間裡二十四鎮已經從一個編制模型變成了一支有血有肉的陸軍部隊。
直到馮國璋臨走的那一天,他還特意派了師景雲來探吳紹霆口風。
不過吳紹霆早就有所準備了,在演習結束之後,他就請假進城住了幾天,一直與張小雅在果汁公司裡面過了一些日子。
儘管師景雲已經打聽到吳紹霆的下落,可是馮國璋最終還是放棄了,並沒有進城去找吳紹霆。他很明白,如果吳紹霆真的願意去北方的話,就不會這麼避而不見。不過他也並沒有生氣,畢竟吳紹霆不是正式拒絕,其故意避而不見也算是有愧於心了。
馮國璋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透吳紹霆了,不過也罷,反正該說的話都說了,若吳紹霆日後來北方相見的話,自己還是會加以禮待的。
三月一日這天早上,孚琦來西郊將軍辦公室辦公。韋汝驄特意來到陸軍衙門與孚琦會談了一下。至於談話的內容,自然而然是關於吳紹霆的。
恰好孚琦前天也剛剛收到了來自第二標莫擎宇的演習彙報檔案,莫擎宇在檔案中著重提到了吳紹霆顧慮大局的作風值得學習。當然,莫擎宇的本意是用吳紹霆來對比郭人漳,藉機讓郭人漳下不了臺,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更加強調了吳紹霆的能力。
孚琦在聽罷了韋汝驄的話之後,陷入了一陣深思,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