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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他嘆了一口氣,將馮國璋讓自己去北方謀事的訊息說了出來。
韋汝驄聽罷了之後,不由自主皺了皺眉頭,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他沒有急著說話,先是沉吟了一陣,然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了道:“震之,你是怎麼打算的?”
吳紹霆故作憂慮的搖了搖頭,嘆聲說道:“學生正是躊躇不已呀。要說馮大人的那番話至真至切,而且今日並不是馮大人第一次這麼說。學生以為像馮大人這樣德高望重的大人物,是絕對不會戲弄學生這樣的卑職,所以學生能夠感受到馮大人的心意。”
韋汝驄聽到這裡,眉宇皺的更加厲害了起來,他道:“我相信這一點,不過震之你真的願意去北邊嗎?”
吳紹霆說道:“學生還不知道。只是學生對比了一下現在的環境,總覺得這次機會難得,我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韋汝驄疑惑的道:“哦?你對比出什麼結果了?”
吳紹霆再次嘆了一口氣,說道:“馮大人對學生青睞有加,日後必然會把學生放在最合適的位置。可是在這裡,學生卻感到很困惑,為什麼學生再三努力、嚴以律己,非但沒能得到上面的認可,反而一再再而三的受人制衡,不能大展拳腳。”
韋汝驄道:“此話怎講?”
吳紹霆說道:“就如恩師先前所言,學生向來做事問心無愧,可是為什麼趙聲趙大人還要處處刁難學生呢?他不單單千方百計的設難,而且不管學生在軍中任何的提案一律否決,以至於學生但凡有要事,必須直接向將軍大人申報。”
他頓了頓,又說道:“還有那次貪汙軍餉的案子,難道學生做錯了嗎?難道學生不應該那麼做嗎?”
韋汝驄沉思了起來,他終於發現,原來吳紹霆心中早就憋屈了一股怨氣了。當然,他確實也為吳紹霆感到很不公平,像吳紹霆這樣一個正直、積極向上的青年軍官,正是需要大力扶持和栽培的物件,怎麼會偏偏成了心有鬱悶的一個人呢?
他緩緩的籲出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並非你做錯了,而是你做事的方式錯了。對於一個剛從軍校畢業不到一年的新面孔來說,要想大刀闊斧的幹出一番事業來,不單單需要正直的心和積極的作派,更重要的是動腦子。明知道有些傷口是不能硬撕開,你不應該還那麼莽撞,有些事要量力而為才是。”
第140章,被迫升職
吳紹霆苦笑了一陣,說道:“恩師,有些事如果不莽撞來做,根本不會有人明白!或許恩師您說的對,是我自己太愚蠢了。不過不管怎麼說,學生只想按照自己的原則來為人處事,學生自以為為心無愧,不怕任何艱難險阻。”
他說到這裡,深深的歇了一口氣,表現出一副莊重的情愫,接著又道:“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廣州山高路遠,地方腐敗、不識人才,索性我就去京城,倒是要看看朝廷眼皮低下還會不會出現這種事。”
這番話其實是故意說的冠冕堂皇,如今清朝的沒落,可謂正是因為內憂外患的雙重因素。外患不用多說,而這內憂卻恰恰是源自高層貪汙腐敗、魚肉百姓。別說廣州這個還算開化的城市很腐敗,而京城黑暗的情況甚至要比廣州更嚴重。
韋汝驄聽到這裡,譏誚的哼了一聲,說道:“震之,你還太年輕,有些事你根本不懂。京城未必就是你想象的那麼好。孚琦將軍算是很公正的人了,他能器重你已經是一件萬幸之事。京城勾心鬥角、派系爭鬥,而且那些洋人時時刻刻都虎視眈眈的對著朝廷,勢力之複雜,遠非廣州能比得上呀。”
吳紹霆戲謔的笑了笑,說道:“若將軍大人真的器重學生,就不會把學生安排在第一標第一營了。將軍大人難道看不出來趙聲趙大人對學生的偏見嗎?學生寧可在恩師麾下做一員隊官,也不稀罕當這個營長。”
韋汝驄呵呵笑了笑,有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說道:“震之,你太小看自己了。昔日在武備學堂裡,我倒是沒看出來你的能耐,然而沒想到你出國留學歸來之後,卻一下子如同破繭之蟲呀!”
吳紹霆說道:“恩師言重了,正是因為學生出國留學,在國外大開眼界,才深刻的認識到我國內憂與外患的迫切。”
韋汝驄點了點頭,說道:“你有這等認識,也不枉國家對你的一番栽培呀。唉,說句實話,我不希望你去北方。一方面是可惜你這個在廣州培養起來的人才,另外一方面我擔心以你的性格到北方去了,弄不好會適得其反。”
吳紹霆暗暗猜測,韋汝驄看來也很器重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