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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大事,像馬謖之類;間雜之人,是心無定性,隨風而倒,胸無定見,業無恆心的人。

曾國藩慧眼識江忠源,所依據的正是上述識人之道。他識人尤重神骨,〃文人先觀神骨〃,因為形出處於神,而為神之表,猶日月之光,外照萬物,其神固在日月之內也。

不過,人的精神狀態,又有兩種表現,一是自然流露,一是勉為抖擻。換言之即是假振作和真流露。他說:〃凡精神,抖擻處易見,斷續處難見〃。意思是說,故意振作精神,難以堅持很久,而自然流露出來的精神,後繼有力,故能持久。儘管曾氏自己有時也是勉力抖擻精神,但更多的時候,他的言行都體現出一種精神的自然流露。

太平天國裡有南王馮雲山會相術,他相中了洪秀全有異相,並且篤信之,然則他的相術卻無法相中自己竟然出師不久即命喪於蓑衣渡。曾國藩也頗會相術,但他的相術有其深厚的文化根基,自是別一種精神在裡面。他打比方說:〃不了處看其脫略,做了處看其針線。〃就是說,事情尚未做完,可看一個人的心態;事情做完了,不能光看結果,還要看其所用的方法和手段。這樣方才識得良才。就好比女紅,其活是精是粗,寄託著一個女人的心思和精神在裡面。

曾國藩自己也是非常重視自己神骨的培養的,早年他做有一幅對聯:

養活一團春意思,撐起兩根窮骨頭。

說的便是神骨。

他死後,梅啟照輓聯曰:

武鄉可擬汾陽,可擬姚江,亦可擬瀟湘衡嶽,間氣獨鍾,四十年中外傾心,如此完人空想象;

相業無雙將略,無雙經術,又無雙蔣阜秦淮,大星忽隕,廿六載門牆回首,代陳遺疏劇悲哀。

其畏友左宗棠的輓聯更加明確:

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

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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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節:馭下有術(1)

馭下有術

治軍之道或曰為將之道在得人,這一點曾國藩曾多次強調,而且屢次在給九弟的信中作為金針來傳授。同樣是用人,曾國藩與曹操比起來有很大的差別。其中最大的差別是身份的不同。曹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皇帝的權威名存實亡,天下的人事權和財政大權都在曹操手上,他想封哪個就封哪個,他想獎哪個就獎哪個,不受約束,所以用起人來得心應手。而曾國藩卻沒有他一半的便利,他上有皇帝(兩宮太后)、權勢極大的滿洲權貴;周圍都是與他平級而且實力不菲的封疆大吏,掣肘和清議隨時都有;下有能征善戰之悍將、滿腹經綸的才子。就是他本人也長期得不到地方實權,以一個在籍侍郎而為湘軍統帥,軍費只能靠自己籌劃,招攬人才只能靠自己的關係和自身魅力。在這種情況下,倘若曾國藩和曹操競爭人才,無疑不是後者的對手。然而,就是這樣一種情勢,當時天下人才幾乎都聚集在他的旗下。這說明曾國藩在某些方面有勝過曹操之處。那麼,他到底有什麼辦法能把天下人才駕馭得服服帖帖呢?

其實,古往今來,凡稱用人之道,即作為〃道〃,就都有共同的特點、一般的規律。眾所周知,曹操用人是〃唯才是舉,不拘一格〃,曾國藩何嘗不是。曹操看重人才的真本事,而不是嘴上功夫,曾國藩又何嘗不是。在德與才、名與實、貪與廉、忠與降這些關係的處理上,曾國藩與曹操的觀念基本上是一致的。

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在曾國藩與曹操成大事之初,一樣都手中無權,身邊無糧。但兩人均能空手赤拳辦大事,所得者就在人才。《天下無賊》中葛優這麼說,當今世界什麼最貴?答曰兩個字:人才。其實任何時代都是如此。

人才人才,就是能辦實事之人。曾、曹都是這樣。所以兩人一開始都注重網羅能夠辦實事的人才。曹操有名言:〃不得務虛名而處實禍。〃曾國藩則有名言:〃無實而享大名者必有奇禍。〃語雖不同,其實一也。大概還是從曹操那裡化出來的。他還說:〃名者,造物所珍重愛惜,不輕以予人者。〃故後來湘軍立下天下第一功之後,封爵開府,名滿天下,而他反而時時戰戰兢兢,多次上表要求開缺他的職位甚至爵位。事實也證明這是一種深謀遠慮,後來朝廷命他出徵捻軍,一個在江南戰場享有大功大名的人竟然對付不了實力遠不如太平軍的捻匪,於是各種非議紛至沓來,甚至危及他的一生英名。就是因為他的名氣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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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馭下有術(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