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口就噴出一排高高的火焰,夾雜著浮石、灰燼和熔岩。我感到山一上一下地起伏著,彷彿一條從巨大的鼻孔裡不斷向上噴出火和氣的鯨魚正在呼吸一樣。在我們下面相當陡峭的山坡上,可以看到一層層爆炸出來的東西,伸展到七八百英尺的深度。山腳隱藏在一片規則的綠色樹林裡,從綠樹林中我看出了橄欖、無花果和結滿熟葡萄的葡萄樹。
這肯定是不符合於一個人對北極地區的觀念的!
任何人的視線越過了這一塊綠色地帶,就會徘徊在一片美麗的海或者湖的水面上,海湖中間這塊迷人的陸地,看來好象是一個直徑並沒有多少英里的一個小島。東面是一個小港口,港口的周圍有幾所房子,港灣的中間躲著幾條特殊種類的小船,浮在藍色的水面上。再過去,多得象大螞蟻堆的幾群小島嶼突出在熔化的水原上。西面,遠處的海岸顯得就象地平線外面的圓圈;有些海岸上是具有優美輪廓的藍色山脈;別的海岸上,更遠的地方,有一個又大又高的圓錐體,圓錐體的頂上浮著一條煙霧。北面,一大片的水面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到處露出桅杆的頂或者脹滿的帆。
這種景色的出人意料,反而百倍地增強了它那驚人的美麗。
“我們在哪裡?我們在哪裡?”我再一次地嘟囔著。
漢恩斯冷淡地閉著眼睛,叔父不明白地注視著他。
“不管這是什麼火山,”他最後說,“這裡很熱;爆炸還在進行,如果從火山裡走出來,僅僅為了把頭擺在岩石上,那是一件可憐的事情。讓我們下去看看我們現在究竟在哪裡。此外,我快餓死和渴死了。”
教授當然不是一個深思熟慮的人。我卻已經忘記了一切需要和疲乏,而且會在這裡再多待幾小時,可是我不得不跟隨我的夥伴一同走。
火山噴出來的石頭形成了很陡峭的山坡;我們溜進巖燼潭,以躲開從遠處看來好象一條條兇猛的蟒蛇的熔岩流。當我們下降的時候,我開始滔滔不絕地談論看,因為我的損象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使得我說也說不完。
“我們在亞洲,”我喊道,“在印度海岸上,在馬來半島附近的群島裡面,或者就是在大洋洲!我們已經穿過了地球的一半,並且在另一頭鑽了出來!”
“可是羅盤呢?”叔父說。
“哦,羅盤!”我尷尬地說。
“按照羅盤來看,我們正在平穩地向北去。”“羅盤針橫躺著嗎?”“橫躺著?不!”“那末這是北極嗎?”“不,不是極,而是——”
這件事是無法解釋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想。
不管怎麼樣;我們正在走近那塊遠眺時顯得那麼美好的綠色樹林。我被飢餓和口渴折磨著。兩小時以後,我們很幸運地走進了一塊可愛的地方,裡面全是橄欖樹、石榴樹和葡萄樹,這些看來都是公共的財產。此外,拿我們窮得這種樣子來說,我們不打算過分的拘謹。把這些可口的水果挨在嘴唇上,並且咬著一整串一整串的紫葡萄,那是多麼愉快的事啊!不遠的地方,在惹人喜愛的樹苗下面的草地上,我找到了一個新鮮水的水泉,我們把臉和手浸在新鮮的水裡面,真是心曠神怡。
當我們享受著休息的各種歡樂時,一個小孩在兩叢橄欖樹中間出現了。
“啊,”我叫道,“這就是這塊幸福的土地上的居民!”
他是個衣衫檻樓、滿面病容的可憐孩子,顯然由於我們的出現感到十分恐懼,的確,我們的身體是半裸著的,頭髮和鬍鬚也都很蓬亂,我們肯定顯得很不體面,除非這裡是個強盜國,對於這些居民來講,我們可能成為恐怖的起源。
正當這個淘氣孩子準備逃走的時候,漢恩斯不管他亂叫亂踢,追上去把他拉了回來。
叔父儘量哄他,並且用德語問道:“這座山叫什麼名字,小朋友?”
這孩子沒有回答。
“好,”叔父說,“我們目前不在德國。”
然後他用英語提出同樣的問題。
這孩子還是不回答。我感到很大興趣。
“他是個啞巴嗎?”教授喊道,他很以自己的語言能力而自豪,又用法語重複了他的問題。
這孩子仍然默默不語。
“我們用義大利語試試,”叔父用義大利語開始問他。
“這是什麼地方?”
“對,這是什麼地方?”我著急地重複了一遍。小孩子什麼也沒有說。
“這孩子真討厭!你回答不回答!”叔父叫著,他生氣地拉著這淘氣孩子的耳朵左右擺動,“這個島叫什麼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