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木筏也一動不動地停住了。
“怎麼了?”我一面由於這突然的停止而搖晃著,一面問道。
“暫時的停止,”教授回答。
“是不是爆炸完了?”
“我希望沒有完。”
我站在那裡,想向四面環顧一下。或許是木筏暫時碰在岩石上。如果是這樣的話,它應該立刻又恢復自由。然而現在並不如此。那一排灰燼和熔化的岩石本身也停止上升了。
“火山爆發已經停止了嗎?”我大聲問。
“啊!”叔父露出他的假牙齒說,“別害怕,我的孩子,這種平靜只是暫時的;它已經延續了五分鐘,不久我們還是要出發的。”
他注視著時辰表,不到一會兒他的話證明是對的。木筏又開始移動,並且迅速而不規則地上升了大約兩分鐘,然後又停了下來。
“好,”叔父看看時間說,“不到十分鐘它又要出發的。”
“十分鐘?”
“對,這是一個間歇火山,它停歇的時候,就可以讓我們喘一口氣。”
沒有什麼比這更準確的了。到了規定的時間,我們又以極快的速度上升;我們不得不緊靠著木板,以免被丟擲去。這時候壓力又停止了。
對於這個奇怪的現象我想了很久,一直得不到滿意的解釋。不過有一點是很明顯的,就是:我們所在的地道並不是主要的噴火口,而是在主要噴火口的旁邊,只是因為很靠近,所以也受到一些影響。
這樣的情況發生了多少次,我說不上來;我所能肯定的就是:每次重新上升的時候,我們都是被一股不斷增加的力量推上去,彷彿我們已經成為真實的拋射體了。停下來的時候,每個人都幾乎喘不過氣採,上升的時候,那火燙的空氣奪走了我們的呼吸。我想如果我忽然發現自己正處在溫度是零下三十度的北極區域,那該多好啊!我以豐富的想象描繪了北極地區的雪地,我也盼望著能在北極的冰地毯上打滾!然而我的腦袋由於不停的震動而慢慢發暈了。如果沒有漢恩斯伸出胳臂幫助我,我的頭顱會不止一次地碰在巖壁上。
所以我對於接著來到的幾小時內發生的事情,記憶得並不清楚,我只模糊地感覺到連續不斷的爆炸、地的震動、以及傳到木筏上的渦流的搖擺。在那如雨的巖燼裡,木筏被咆哮的火焰包圍著,隨著熔岩漿的波浪而升降。來自大浪的一陣風吹起了這地下的火。漢恩斯的面孔最後一次在火光中出現,我這才理解到一個罪犯,當他被綁在炮口,而且一開炮就可以把他的肢體在空中打得四分五散時的心情。
第四十四章 我們在哪兒?
當我重新張開眼的時候,我感到嚮導的強壯的手抓住了我的腰帶。他的另外一隻手拉住了叔父。我傷得並不嚴重,只是表皮受了一些傷,全身震動了一下。我發現自己躺在離開峭壁只有幾步路的山坡上,峭壁下最微小的震動就能把我推開。當我由陷口的外坡滾下去的時候,漢恩斯把我從死亡中救了出來。
“我們在哪裡?”叔父問,他由於回到了地面而顯出十分煩惱的樣子。
嚮導聳聳肩,表示他無所謂。
“在冰島?”我說。
“不,”漢思斯回答。
“什麼,不在冰島?”教授喊道。
“漢思斯一定搞錯了,”我站起來說。
我們在這次遠征中已經經歷了無數件令人驚奇的事蹟,可是還有一件留著給我們。在這北極的乾燥的偏僻地區,我期望著能在這北極天的灰光底下(奇*書*網。整*理*提*供),見到一塊常年積雪的地帶;可是正相反,我們目前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由於太陽的炎熱而裸露著身體,陽光正在烤著我們。
我不想相信我的眼睛;可是我周身的曝曬卻不允許我再懷疑。我已經半裸著身體從陷口裡走了出來,過去我們渴望了兩個月但是沒有得到的光亮,現在就在我們的身邊,而且到處都是大量的熱和光。
當我的眼睛變得習慣於這些光亮的時候,我利用了光亮矯正了我錯誤的想象。我至少敢肯定是在斯畢茨保根——我不會輕易相信。
教授首先開口,他說:“這肯定不象是冰島。”
“那末是詹邁揚島了。”我提醒他。
“不,也不是,我的孩子。從它的花崗石山腰和雪頂來看,它不是北方的火山。”
“可是——”
“看,阿克賽,看!”
我們頭上不超過五百英尺的地方,就是火山的陷口。每隔十分鐘,隨著很響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