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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重地壓著。

我們把這個時代稱作中世紀,在此以前,地球受到高熱和不斷襲來的溼空氣;地球的各個部分都包圍在一層蒸汽中,連陽光都不能透射進來。

這個時期根本不存在所謂“氣候”,地球的表面上瀰漫看一股相當於赤道和兩極的熱流。這股熱流是從哪裡產生的呢?從地球內部。

和黎登布洛克教授的理論相反,地球內部蘊藏著大量的熱,它的作用一直達到地殼的最外層。植物由於沒有陽光的照耀,既不開花也沒有香味,然而它的根卻從燒熱的地球內部吸取到生命力。

樹很少,可是有很多草、羊齒植物、石松、封印木,這些都屬於現在的稀有植物,可是當時卻有好幾千種。

煤就起源於這種繁茂的植物。這時候地殼還具有伸縮性,它由於內部液體的流動而形成許多溝隙和凹陷的地方。被淹在水下的植物逐漸地形成巨大的一片。慢慢發生沉澱,水下的大批植物先變成泥炭,然後由於發酵的作用完全變成礦物。於是形成這一大片煤床,供給各國消費,在將來的許多世紀中,仍然是取之不盡。

然而我對自己說,這些特殊的煤床不會有人來開採——要到達這麼邊遠的礦源所需要的勞動力太多了。此外,地面上已經有了許多煤,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呢?所以這些煤床將永遠是這樣的狀況,直到吹起了世界末日的喇叭。

我們繼續向前走,大概只有我一個人忘記了路途的遙遠,完全沉迷在地質問題的考慮中。溫度幾乎不變,可是我的嗅覺告訴我面前存在著碳化氫和沼氣,它們的爆炸已經在煤礦中造成了那樣可怕的災禍。由於路姆考夫天才的發明,我們能在這裡得到光亮,這是多麼幸運啊!如果我們不幸地舉著火炬在這裡勘探,可怕的爆炸會把我們這些勘探者全部毀滅,使這次遠征半途而廢。

我們在煤層上穿行,直到傍晚,由於一路地面上的障礙,叔父變得越來越焦急了。這時候周圍越來越黑暗,沒有辦法估計坑道的長度。我開始在想這條坑道可能沒有底。忽然在下午六點鐘,出人意料地一垛巖壁出現在我們面前。左右上下都沒有開口。我們已經到達了一條死衚衕的盡頭。

“那更好!”叔父喊道,“我知道現在我是在哪裡了。我們並不是在薩克奴姍的路上,只好回去。我們休息一夜,三天以內回到上次那兩條路分岔的地方。”

“好吧,”我說,“只要我們有力氣!”“為什麼沒有?”“因為明天水全完了。”

“那末我們的勇氣也完了嗎?”教授嚴厲地看了我一下問道。我不敢回答。

第二十一章 渴!

第二天我們很早就出發。快是重要的——從我們出發到現在已經是五天的旅程了。

我不願拿我們退回去時的苦楚的描寫來煩擾你們。叔父以一個犯了錯誤的人的憤怒來對待這些苦楚,漢恩斯鎮靜地順從著;我自己呢,應該承認我一直埋怨和失望,不能在這種不幸的情況下壓制我的心情。

正如我所預見的,水在我們進發的第一天結束時就完了;所以我們只剩下了杜松子酒,這種烈性的液體可以燒人的喉嚨,因此我連看都不想看它。我覺得熱氣使人窒息,簡直累得要倒下來了。我不止一次地真正失去了知覺,於是叔父和那位冰島人停下來,儘量安慰我,給我打氣。可是我注意到叔父也真正受到了疲乏和口渴的煎熬。

最後在7月7日,星期二,我們用手和膝蓋匍匐而行,終於半死不活地到達了兩條坑道分岔的地方。我象個沒有生命的東西,向前跌倒在熔岩地上。這是早晨十點鐘。

漢恩斯和叔父背靠著巖壁,想一點一點地咬著吃一些餅乾。我那腫脹的嘴唇發出不斷的呻吟。我已經不省人事了。

一會兒以後,叔父來到我身邊,用他的雙臂把我抱了起來,帶著真正憐憫的語氣說,“可憐的孩子!”我不習慣於這位嚴厲的教授的溫柔,但是我也被他的話所感動。我抓住他那發抖的雙手,他用淚汪汪的眼睛注視著我。

這時候,他拿起掛在身邊的水壺,出乎我意料之外地把它放在我的嘴唇邊,說,“喝吧。”

我聽對了嗎?叔父瘋了嗎?我傻了似地看著他,不能理解。

“喝吧,”他重複地說,舉起水壺,把裡面的水倒進我的嘴。

哦!無比的愉快!一口水就解除了我那燃燒著的乾渴——一口水就足以把我的生命從鬼門關口拉了回來。我捏緊了手,謝謝叔父。

“是的,”他說,“一口水——最後一口,你知道,唯一的最後一口!我小心地把這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