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為了她,我肯定樂意改變,因為她是真誠的。
她還說,雖然沒見過我,但她知道我是可以相信並且依靠的。
她隨信寄來她的照片,生活照,有在日本的,有在T城的,差不多20多張,幾乎裝滿了我的hotmail。不否認,她一直都很謙虛。
照片上的她,很漂亮,不像她說的那樣。至於她的善良,我毫不懷疑,我跟她認識了將近兩年,感覺上,彼此之間從沒說過一句謊話,至少我從沒說過。
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完她的mail之後竟會毫不猶豫地撥通她的手提電話。
肯定不是因為她的長相。我非常清楚,我雖然花哨,但還不至於膚淺到那種程度。
“我想好了!”我說,“我先答應你一半,我保證以後再也不碰其他的女人,我保證做到!”
“另一半呢?”她問。
“我不能傷害你!”我說,“我還是那句話,你的愛太重,我怕輕薄你!別逼我承諾,我給不了你太多,我只能答應你,為你潔身自愛!從現在開始!”
“我感覺自己像個狠心的劊子手!”
“不!你為我好,我明白!”
“我愛你!真的!”她的聲音非常哀怨,方才的愉悅不知何時突然停頓,突然換成了如此柔軟的調子。
“給我時間”,我說,“等答應你的這一半做好之後,我會回來答應另一半兒!”
“嗯!我等你!我是你一個人的。從今天開始,你也是我一個人的。在我心裡,這是永遠不變的事實!”
“我會努力的!”
剎那間,鼻頭湧上一股酸澀的液體,我感覺心口痛痛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我相信你!”
46
已經是冬天,我終於決定離開。
這座生活了5年的曾經帶給我希望也帶給我絕望的美麗的南方城市,即將從我的腦中撤走。
我跟光哥見了最後一面,短短的十幾分鍾,並未多談。
臨出門,光哥摟摟我的肩膀說,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他都是我在杭州最好的朋友。他說他不挽留,正如他不過分熱情。
他說他只希望我們都能平平淡淡地真實地活著,坦然地面對生活中所要遭遇的一切是非和對錯。
我並沒告訴其他人我的行蹤,除了陳言。
我已經與她約定,在我紛亂的心情完全沉澱之後,去T城,與她相見。
我花兩天時間打好行囊。
把能扔的全都扔掉,把最後剩下的濃縮成一隻小小的皮箱,協同一捆重重的油畫,一起拉到火車站,寄存起來。
我想在最後的時間見見徐允還有老牛。
我分別給他們打了電話。
徐允說我走的那天她會去送我。老牛說現在的心情不好,正在溫州老家養精蓄銳,讓我再回杭州的時候,記得找他。
我知道一切全都結束了,不該延續的也都收場了。
我去電報大樓辦了拆機手續,切斷與外界的聯絡,準備在即將離去的前幾個小時去趟西湖。
尚未結冰的湖面清閒了許多,也乾淨了許多,過往的遊人並不太多,三三兩兩的幾個小販仍在吆喝,也不管有沒有人理睬。
我沿著蘇堤一直走回到白堤,我好像瘋了一般,機械地邁動雙腿,我似乎想在最後的幾個時辰把這裡清淨的風景踩個稀八爛。但我知道我不能,我想,我至少得留下這灘水,再留下一條船,待我萬一不小心泯滅人性,對生活徹底失去信心的時候,還可以回到這裡,像其他居心叵測的人們一樣,瞅準那些外地遊客的錢包,為他們導遊,靠這片庸俗的風景悠然地活下去。
呵呵,我好像跟自己開了個玩笑,在水上玩著玩著就把自己玩到了一個泥坑裡。
真他媽叫人絕望!幸虧老子馬上就要離開。
“你懂杭州話嗎?”那個賣報紙的老頭把剩下的最後一份《錢江潮》給我,問我。
“我操乃媽了個逼!”我把報紙揉了揉扔進湖裡,朝水上吐了口痰,跟老頭說,“剛才這句是山東話。你媽媽個舍逼,你個落兒,這才是杭州話”。
“對對對!”老頭說,“來杭州幾年了?”
“早他媽忘了!”我說,“我得走了。呵呵!我他媽的從今天開始滾出杭州!哈哈!”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直奔火車站。
47
太陽已經退到了遠處的那座危樓後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