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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孃的,該著狗東西撞大運。”

“不管如何,您老替鏢頭出了口冤氣。”東方鴻飛說。

“那到未必。”堂伯醉醺醺地說,“我早就與劉鏢頭相識,論交情有那麼一點。老傢伙是鐵公雞,琉璃耗子瓷仙鶴,一毛不拔。我借錢娶你二孃,竟碰個軟釘子。鴻飛,咱當大內侍衛,耳目多呀!走鏢的行當非得上結官府下通匪盜……”他喋喋不休地說著。

東方鴻飛才明白堂伯娶姨太用費的來源,由不住地說:“原來您老的錢是劉鏢頭的。”

“嗯。”堂伯面呈慍意,說,“皇恩浩蕩,俸祿不少,能夠你那二姨花幾天的?她那隻翡翠銀子值多少錢?話又說回來,我沒強奪劉鏢頭的血汗錢,只是巧取劉德武狗東西的不義之財。老劉死後沒苦主,他九泉有知,也願把錢給我。小子,記著這句話,英雄盜匪、君子小人之差,就差在一個‘心’字上,用心者而得。大凡世人,莫不為名利所驅使,巧取者為君子英雄,豪奪者以盜賊小人而論。”他得意地捻著鬍鬚,忽又黯然神傷地說,“我刀下從未逃脫過一個人。劉德武算是我一生的敗筆,好在他未見我真面目。鴻飛,話說到這兒,算投石封井。”

默默無語的東方鴻飛陷入沉思,一連數目,反覆琢磨著堂伯充滿人生哲理的話,很難判評正誤。

“那‘劉十牌’這綽號是怎樣得來的呢?”趙霄九問。

“聽我慢慢說。”

早春日短,陽光微弱,變深後,天氣便寒涼起來。東方鴻飛見趙霄九穿得少,說:“不耐寒的秀才,喝兩蠱酒暖暖身子。”把他拉進酒館。

要了幾碟小菜,一壺汾酒。東方鴻飛望著窗外飄拂在風中的酒旗說:“我時常是‘獨酌無相親’。人生難得一知音啊!來,喝。”

“警長,我不大會喝。”

“霄九,我看人是不會錯的。警察廳多是酒囊飯袋、雞鳴狗盜之徒。痛君子、孔方兄,可惜你一個清白、純潔的學生,竟落腳這骯髒的地方。”

“警長,無報國之門啊!”趙霄九一盞酒落肚,話便多起來,“我非良揀,難撐大廈之傾。當初,我們這些總想以教育救國的青年,誰沒有斷頭顱而噴濺三尺熱血染碧霄的凌雲志?我曾作過一首小詩,後兩句是‘有血當作東大彩,一縷忠魂繞九霄’。

霄九的名字就是那時改的。唉——“他重重地嘆口氣,”後來,大家都散了,殊不知歷史是‘漲潮便有落潮期’,血容易熱的人,涼得更快。我總比沉淪和叛逆信仰的同伴強些。當個有良心的警察以求溫飽,此生足矣。“”用句時髦的話來說,你太悲觀了。“

“警長,你又何嘗不是?”趙霄九為東方鴻飛斟滿酒,說,“我雖然初來乍到,可時常留意你。你的目光充滿抑鬱,心情不好時就到操場上打槍。說真心話,我倒不佩服你的神槍,能打落滿天飛蠅,不過是個槍手。我敬佩你的是為人,是品德。你從未打過犯人,不畏權勢,不貪女色。我是故意用《美人潮》的書來試探的。”他調皮地一笑,機智的目光閃在眼鏡後面,“警長的心事瞞不過我。”

“什麼?”東方鴻飛把端起的酒盞放下,投過一束犀利的目光。

“西楚霸王曾說過,刀劍不如操敵萬人之前。”他又抹抹眼鏡,他經世故般地說,“不登極蜂,難見日出,大鵬無翅,何以九霄?”

東方鴻飛哈哈大笑起來,滿堂人都扭過頭來。突然收斂笑容,依舊冷麵地說:“霄九,你錯看我了!也許我會落個斬斷塵念,去伴青燈黃卷的下場。眼前擺的不是青梅酒。”

“警長……”趙霄九有點驚慌。

“衝你一席肺腑之言,就稱我為東方兄吧。不敢說我有對慧眼,以你的才智,不出三載,就能騰達。小兄甘願做你的上馬石。來,喝!!”他仰首喝乾一盞酒,攔住想分辨的趙霄九,“兄弟,咱還是言歸正傳,說那個劉十牌吧。”

“東方兄,我看低你了……”有些疚愧。

“不。這是什麼地方?”

“‘杏花村’酒樓。”趙霄九詫異地回答。

“好,記住我的話,”東方鴻飛的臉漸漸泛紅,“為民為官,要行得端,走得正,生死光明磊落,閻羅殿上心不虛!”

趙霄九謙虛地點著頭,像學生聆聽著師長的教誨。

劉德武身無盤纏,去不成江南了,只好往回本地吃起回頭食來。“天成”當鋪相中他是鏢行出身,好歹會些武功,便收留看夜護院。劉德武倒也能屈能伸,先把榮辱置之身後,只求有槽飽食吃。

當時,誰也沒見過他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