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鬥爭中的桂系》。唐德剛和李宗仁:《李宗仁回
憶錄》。
③ 吳應銧:《近代中國的黷武主義:吳佩孚的生涯,1916—1939 年》。陶菊隱:《吳佩孚將軍傳》。
使它們有可能為其他的指揮官完整無損地繼承;它們並不因“私人的忠誠”
而不可解脫地對單一的個人承擔義務。實際上,當受到個人的政治利益驅使
時,一個指揮官的最親密的支持者們可能拋棄他。儘管如此,“私人軍隊”
這一用語由於兩個緊密相關的理由仍然是十分合適的。第一,是指揮官本人
而不是他的上級的決斷決定他的軍隊如何使用。忠於職守地將其部隊帶往上
司命令去的地方的大部隊指揮官,通常不是一個軍閥;個人決定他的部隊去
和不去哪裡的大部隊指揮官則是一個軍閥。界線不總是明顯的,但區別還是
實際存在的。因此,由其指揮官獨立使用,由他個人隨意支配,甚至用於反
對他的上級的軍隊,在這種意義上,它就成了一支“私人的軍隊”。
第二,一個指揮官當他和他的一些主要軍官之間的感情、忠誠或義務的
私人關係與他們的組織關係部分地一致時,他更可能具有那種獨立的權力。
權力和服從、紀律和忠順的等級制度在大多數中國軍隊中都存在,就軍事組
織來說被認為是正常的。實際上,在中華民國早期,軍隊可能是分裂最少的
組織。但是,面臨和其他軍閥衝突的普遍威脅,在脆弱的政權機構和他們自
身行動的可疑合法性的情況下,軍閥們都謀求依靠中國傳統長期推崇的這類
私人關係以增強他們對他們的軍隊的權力。這類私人關係包括師生間終身的
忠誠和互相幫助的關係。捲入軍官培訓的任何人都自然而然地建立了這類關
系。此外,有時透過互相同意,這人就可以成為另一人的“學生”或“老師”,
而不必實際涉及給予或接受教導。在中國,所有聯絡中最強有力的是家族關
系,因此軍閥們有時委派親族成員到重要職位上去。婚姻關係稍弱一些,但
也被利用。軍官們常常培養有才能的年輕人,從而建立起一種保護人-被保護
人的聯絡。從同一所學校畢業,尤其是同班級,在個人之間就建立起一種聯
系,正如來自同一地區就形成一種特殊親密關係的基礎。
軍閥們利用這類私人關係以謀求他們的軍官的忠誠,與此同時,他們的
下屬和這些下屬自己的下級也常常有類似的關係。有些指揮官努力把第二層
次的忠誠減少到最低程度,並把全部忠誠直接集中到他們自己身上,但難於
予以消除。第二層次忠誠的格局在軍隊組織中等於一種弱點,因其讓一個叛
逃的下屬得以帶走他的追隨者和士兵。這就是誘使叛逃在軍閥衝突中成了重
要策略的原因。
軍閥軍隊計程車兵主要由因貧窮而應募的農民組成。在整個軍閥時期,配
備武器的人數從 1916 年大約 50 萬增加到 1928 年 200 萬或更多。①有些人僅
僅把當兵看成吃飯的辦法,另些人則看做窮人和沒受過教育的人獲得成功的
一個機會。儘管正式的規章規定了新兵的體格以及其他條件,還有當兵期限、
薪餉等等,實際上的安排是很不正規的。大多數的軍閥接納他們所能得到的
身體上看來可以幹活的任何一個人。實際上,當兵似乎是無限期的,取決於
一個人的家庭情況、健康狀況和態度。有些指揮官發現難於給他的部隊正常
發餉。在最糟的軍隊裡,不用說,有時會以掠奪的形式來發餉。戰爭是補充
兵員的一種方式,因為得勝的軍閥們照例把戰敗的部隊收編進他們自己的軍
隊,在那裡他們一般似乎和在他們原來的部隊中一樣地發揮作用。到 20 年代
晚期,中國士兵在三、四支不同的軍閥部隊中效過力,這並不罕見。
這些部隊使中國軍隊得了極壞的名聲。中國人把它們看做瘟疫:邪惡,
① 事實上不可能精確地確定這一動亂時期的配備武器的人數。齊錫生在《中國軍閥的政治鬥爭,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