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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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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交警總隊的規模相當於一個加強團,兵員大約兩千多人,主要裝備輕武器,防守能力還不錯,進攻能力比較差。但是,這個第二交警總隊卻與眾不同——張績武總隊長原本是湯恩伯的部下(十三軍少將參議),並非正宗軍統出身,他對保密局的工作不怎麼感興趣,總想著要把隊伍拉進正規國軍的編制、混個師長旅長什麼的當當。因此,第二總隊的規模擴充得很大、火力也比較強,除了四個大隊(其他交警總隊只有三個),還有直屬隊和炮兵支隊,兵員將近六千,幾乎相當於一個旅,是軍統中戰鬥力最強的單位。

第二總隊的實力再強,傘兵也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交警總隊的軍官大多是“別動軍”的骨幹,所以帶出來的隊伍也跟游擊隊一樣吊兒郎當。行軍路上,這幫人個個敞胸露懷、滿嘴髒話,槍頭上挑著雞鴨,大車上堆滿了搶來的糧食和蔬菜瓜果,走到哪裡折騰到哪裡,打人罵人、騷擾百姓,那副德行就跟土匪似的,甚至連還鄉團都不如。

軍紀差,軍容也差。第二交警總隊的服裝各不相同,軍統訓練班畢業的骨幹穿著美式軍服、裝備美式武器,被稱為“洋狗隊”;警察學校畢業的就穿黑制服、領章上還有編號,叫做“黑狗隊”;另外還有一幫屬於“土狗隊”,他們原本是宿縣、懷遠縣一帶的還鄉團或者保安團,穿戴五花八門、武器各式各樣,要不是頭上有顆帽徽、胸前有個番號牌,還真看不出他們屬於正規軍隊。

你說,這樣的人馬,怎麼可能讓“天之驕子”的傘兵瞧得上眼。

不過,傘兵瞧不起別人,別人也看不慣傘兵。

幾乎所有與快速縱隊打過交道的單位都對傘兵有著相同的評價:“傲慢嬌氣”、“少爺兵”、“花架子”……雖然不中聽,確是老實話。

傘兵的訓練時間很長,實戰經驗卻不多,再加上經常接受這樣那樣的檢閱,一舉一動都顯得十分洋派。傘兵乘車時,無論站著或者坐著,身體必須挺得筆直(這是飛機機艙裡的待命姿態),下車走路也必須保持佇列嚴謹,後面的人踩著前面的腳印(這是為了躲避地雷)。這些日常訓練的基本要求在傘兵看來是天經地義,在別人的眼裡卻成了裝模做樣。

有些舉動確實屬於裝模做樣,比如,幾乎每個傘兵都在胸前插一支鋼筆,而實際上,傘兵作戰的時候很少需要寫字,這樣的做派只不過是為了顯示自己是個“高素質的文化人”,除了引起其他部隊的反感,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但有些“裝模做樣”卻是情有可原的,比如,傘兵這樣的特種部隊一般不允許借住民宅,所以他們外出時都攜帶著美式帳篷和尼龍睡袋,而其他部隊的人卻不認識這些洋玩意,就指責傘兵“嬌貴”,說他們“打仗的時候還帶著蚊帳和被褥,不願意吃苦”。

說起來,最容易引起矛盾的還要算是傘兵的補給。傘兵總隊屬於空軍,物資供應是根據空軍的標準發放的,外出作戰的時候,由兵站部配備給養,從餅乾、香菸、糖果,到豬肉、牛肉、胡蘿蔔罐頭,林林總總一大堆,讓陸軍看了直眼紅——這其實並不是傘兵矯情、而是美國人定下的規矩,按照美軍的條例,傘兵不許在戰場上就地徵糧,就連飲用水都必須預先消毒、燒開、集中灌裝,所有吃的喝的不僅有衛生標準、還有營養標準——其他部隊沒有這麼多窮講究,他們看見傘兵刷牙就覺得不順眼,再看見美國罐頭就更加不痛快,認為這幫“公子少爺”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不是來打仗的倒象是來旅遊的。

在戰場上,傘兵與周邊部隊不僅存在嫡系和非嫡系之間的矛盾、還存在著兵種待遇之間的隔閡,所以始終無法與協同單位和睦相處。空軍的呆板的條例和傘兵們高高在上的驕傲心態,使得第三快速縱隊這支裝備精良的隊伍總是與友鄰部隊格格不入,難以發揮出應有的作戰效能。

不過,在當時,蔡智誠並沒有與其他部隊改善關係的願望,他們覺得,保持高傲的架勢是自己理所當然的派頭。

七月份,正是魯南的雨季。通往滕縣的道路泥濘不堪,第二交警總隊的官兵個個都摔得跟泥猴子似的,而傘兵們卻披著美式雨衣、穿著高腰皮靴,軍容嚴整地安坐在大卡車上、對路邊的叫罵聲不屑一顧。

7月19日中午,快速縱隊到達滕縣以南三十公里的官橋鎮,從這裡已經可以聽見北方的傳來的陣陣炮聲。開啟電臺,接收機裡立刻就響起一片歇斯底里的喊叫——滕縣守軍不停地央求援兵趕緊向縣城靠攏,說他們正遭到共軍主力的圍攻,已經快要頂不住了。

位於津浦鐵路上的滕縣